屈的。只是当下,李富有送上来一份诱惑,让他心里翻滚。他陷入了两难。只是艰难过后,他最终作出了选择。所以,他一声不吭。
沉默中,李富有不再说话。他明白王志山的选择。为此,他话叉开话题,说起了与银鱼买家的开心事。
税务分局里,年青人依然是赤贫般的日子。清苦,让他们结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发工资,人人轮流坐桩,相约夜市摊上挥霍一次。
挥霍打着发寂寥。每月一次的夜市摊,虽然奢侈,渐成习惯。
夜市摊老板们分外热情,对着分局的一帮年青人,他们早无生份。特别是秦玉莲和秦玉文姐弟俩,没了芥蒂,一见到几人,送上上好的油炸芋头,挑选可口的卤肉菜,殷勤地跑前跑后。
夜晚的小镇多了不一样的温馨。
王志山感受着身边不知不觉的变化。阴霾似乎一扫而光。世界变得澄明透亮。令他同样惊喜的,还有到手的工资。几十几块钱到手,除去食堂的十几元饭菜钱,剩下的,能让他悉数交到朱雨虹手中,积零成整,交到家里建房的父母手中。
家里房子还没有完工。每个周末,王志山会乘上颠簸的汽车,坐上几十公里的路,回老家去干力气活。新房子是一家人的百年大计。为省钱,王清远和三婶将自己当成了小工。除了技术活请师傅,其余的,二人大包大揽。挑土填方,拉沙、备砖,手中的新房子不紧不慢,一点一点向上挺拔起立,吉日一到,继续下一工期。
一周的上班下来,可怜的休息日,王志山全花在了建房的重体力的劳动上。
他的制服衬衣成了牺牲品。一件件制服衬衣,除了破旧,还沾染上了洗不净的红砖与泥土混和着的赤红,让他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上了基建队的打工工地。
这天他再次回家,远远看到自家的楼房拨地而起,在根根撑木和钢模的支撑下,矗立眼前。
房子立起来了!
立房意味着土建完工。王志山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为给父母庆功,也给包括自己一个仪式感,他折身返了县城。他要买上一肉回家,犒劳辛劳的父母,庆祝新居的落成。
县城的猪肉摊点还没散场。
他选好了猪排骨。一算账,傻了眼:钱不够。
这可怎么办呢?
正在犯难,他想起王平仙的服装门店。
服装店是二姐新盘下的一个店铺。二姐如今做了服装店老板,应该不会缺他借的十几元钱。想着这些,他去了服装店找二姐。
王平仙的店里空无一人。邻店的老板过来告诉他,你二姐刚好外出。趁着等姐的功夫,王志山打量起了店铺。店面不大,货品似乎单调了一些。
王平仙来了。见到他,王志山心头一热,甜甜地叫了声“姐”,开口说了借钱的事。
二姐的脸上,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慌。她让王志山稍等,出了门。
看着二姐脸上迅速闪过的表情,王志山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把。他“格噔”一下。拿到王平仙找来的十元钱,王志山的心,分明在颤抖:
“钱是借来的!”
晚上王志山给全家人做了排骨,却吃得无滋无味。
为此,他一连多天没睡好觉。很明显,二姐的服装店不赚钱。他眼前浮动的,多了二姐掩饰不住的慌张。从那种惊慌,他一眼看出了捉襟见肘的困顿。或许她是一连多天没有开张,二姐甚至拿不出十元钱的窘迫,困扰了他。
他心头理解二姐的苦。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二姐打小不想成为家里的负担,早早缀学,去了火炮厂打工;打工结束,她嫁给了一穷二白的张春兴,日子多了艰辛。为了生活,她背着孩子,早早下地种田,侍奉着能填饱一家人肚皮的田地,可那样的日子,应了那句老话:
“栽种种地不会富,卷烂衣裳麻破裤。”
庄稼人的辛劳,全在这句话里。一家人无法刨出生活费来。为此,二姐与张春兴一合计,做起了卖毛线的小买卖。小买卖要到乡镇摆摊设点,风里来雨里去,雨天一身泥、天干一身灰。有一天张春兴用单车驮了毛线,骑行几十公里赶到江北,找不到落脚点,只有上分局找到了王志山。看到一向不张口的姐夫找自己,王志山借着人熟,为他找了处地摊。等到散集,张春兴无法找到存放毛线的地点,再次驮上毛线,奔了几十公里回了家。
想及这些,王志山心下难受。都说“赚钱的生意不辛苦,辛苦的生意不赚钱”。要做赚钱的生意,首当其冲的,是须有本钱。天底下没有无本的买卖。有本不愁利,只有钱,能生出更多钱。找本钱的事,他是出手了帮二姐了!
说干就干。又一个周末,王志山特意去了二姐的店铺,还上钱,他试着问:
“姐,你想做什么生意?”
二姐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由晴转阴。她道:
“我和你姐夫早合计过了,想盘辆客车,跑客运。可买车要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