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王志山与李富有所言,广州之行,他图的不是钱。他图的,是彼此间的情份和见识。税务工作在种种激情过后,趋于平淡。整日面对街头小贩和个体户的难缠,令人心存厌倦。没有新鲜、少了挑战,余下的,全是死水般的孤寂与沉闷。为此,他想到外面看一看。是李富有给了他机会,让他激发起了曾经的好奇与斗志,多了激情。
事情如他所愿,给予太多的震撼。震撼不是李富有与赵振海的变脸大戏,也非安徽翻译的诚信,而是体验了一个穷人蜕变富人的发迹史。发迹史血淋淋、赤裸裸的,追金逐利不遗余力。这个世界,富人们在最初的混沌中,不愿遵守诸多束缚;越是贫穷之人,越是坚守本份。大部分富人赚到的第一笔财富,不说是沾染了其他颜色,但至少灰色。他们的潜规则里,极力挣脱着轨道,伦理、诚信、底线,相继让步。相比之下,身为公职中人,却在独善其身。
除了这个,番禺一行,让他记住的是美好。
鲜为人知的,是他孤身一人走进了番禺税务所。
出小旅馆,王志山心下忐忑。远在外地他乡,他袋中空空如也。蜗居小旅馆,几天不洗澡,浑身多了一股酸臭味。没有地方洗澡,也吃不上可口的饭菜,他感觉再不能如此。再这样下去,只会沦为乞丐不可!
他想到了向这里的税务同行们求助。
要找税务同行,绝非一时起意。他在江北税务分局里,见识过同行们的到来。那天是董留成带上他,说要介绍几个故人与他认识,两人去了江北老城左卫营村的一户人家。在那里,他见到了素不相识的几人。双方乐呵呵的,全是税务同行。人人一身税务制服,彼此熟悉,多了相同的话题的职业情怀。对方带头的,既是户主家儿子,也是董留成同学;他的身后,多了远在外地的几名同事。他们此次返乡后要前往省城,让人带话给董留成,见过一面再出发。双方的见面,成了多年不见的相会,也是即将离别的战友道别。双双手握在一起,说出了一句令王志山至今记忆犹新的话:
“咱们天下税务是一家!”
这一幕,让王志山多了冲动。
身在千里之外的异乡,要找同行,他的耳际,多了两个不同的声音。一个声音说,那话是在你那家乡小地方,穷乡僻壤,人人情真意切;换作眼下的大城市,人情淡如水,即便是同行,谁会帮你?不算数的;
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是税务同行,人人会珍惜彼此的感受,多了职业关爱,换作是谁,都会跟你和董留成一样,会热情接待,伸以援手!
一番纠结,他想着试一试。找人是税务局的强项。便凡跟钱打交道的生意人,由税务出面,一找一个准。这是他入职以来,最大的体会。换位思考,身为税务专管员,上到大企业,下到个体户,甚至街头摊贩,谁会不知道税务局;又有哪位税务专管员,对自己的纳税人不是如数家珍呢?
税务专管员每天要面对不同的生意人,人人无异于一幅活地图。多了熟悉,他们对每个纳税人了如掌指,只是简单地想要找出个纳税人来,如同探囊取物。
他记得有一次,远在邻县的税务局同行,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通过查号,给他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对方问他,麻烦你能不能为我们找一位人在江北,到了我们县做生意后一走了之、欠缴税款的生意人?王志山没有多说,记下生意人的名字后,出了街头。没有费多少神,他找到了那名生意人,让他回去缴了税,并拿回□□验过,才算了事。如今,要找出安徽籍贯的翻译,要找到他,对于当地税务局而言,易如反掌。有了他们的帮忙,我们还不省下很多麻烦?
他豁出去了。
不知道当地税务所如何走,他问过路边的摊贩。
从摊贩对税务所的熟悉程度,以及恭敬有加的态度,他多了惊喜。一种直觉上了心头。那就是安徽翻译只要在当地设立公司或者说实体,那一定有税务登记。税务登记资料全在税务所。要找出安徽翻译,只要税务所出面,一切迎刃而解。
顺着街道,走不多时,他的前方出现了一条指路人说过的青石板镶嵌街道。
不多时,眼前出现了税务所。
金色税徽下,税务所没有门卫。跟他熟悉的税务分局一样,四处是进出的人。
走进税务所,一切再熟悉不过。稍有不同的,是税务所栋楼不高,水磨石子的地板踩得油亮,与县税务局的楼道近乎一样。
正对门里头,多了一把木质楼梯。朱红油漆的楼梯,联结左右楼道。楼道是白色白石灰墙。过道两侧,多了办公室。一抬头,它们门头分别挂了“征收组”和“管理组”的字样,全是王志山熟悉的。
打量过挂着“征收组”门牌的办公室,办公室开了门,能让前来的人,一眼看到坐了身着税务制服的同行们;另一间挂着“管理组”门牌的办公室,似乎与他们当地的习惯不一样,门不对外畅开,要进去,得推门而入。
他推开了“管理组”办公室。办公室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