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专恋情,一朝劳燕分飞,令人感怀,令他扼腕叹息。再一细想,两人走到今日,谁之过?聂云丽和尹如江因此荒废的,还得搭上四年的专业学习。早早的花前月下,惹下一屁股的情债不说,始乱终弃,终究一地鸡毛。一往情深敌不住一份工作的折磨。这一切究竟为何?电视台在热播一部名叫《女大学生宿舍》的电视剧,个中的女大学生们甚至为毕业在即仍是处女羞耻与懊恼,董留成看到了,不由得惊叹连连:
“你看看人家,把伟大的爱情看成像是吃碗方便面一样简单!当今的大学生,怎么混乱到这个地步!”
高兴的是杨辉。
事实上,聂云丽自打出现分局的那天起,她便成为他暗中窥探的人。聂云丽身上大学生光环,闪耀出不一样的光芒,让他自觉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自觉高攀不上,自惭形秽。不想,听说尹如江无业,他变了个人。刚开始,他冷言冷语,说两人一个有工作,一个无工作,能熬多久?分手是早晚的事。一连串的变故,应了这话,也让他心下窍喜:属于他的机会,来了!
只是两人的恋情多了戏剧性变化,如同夏花一现,让他难以置信。他要求证两人的分手究竟是真是假?
聂云丽酒醉后,杨辉搭了把手,将酩酊大醉的聂云丽抬进宿舍。等其余人离开,杨辉一个人留了下来,守着闹腾的聂云丽。
聂云丽浑身酒气,止不住干呕难受,上下打滚,弄得床前一片狼藉。杨辉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扶她起身,吐了一地。清扫过后,聂云丽安静下来。杨辉大声问她:
“云丽,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值吗?除了我,有谁认得你这个时候什么样子!”
片刻安静的聂云丽突然手敲床沿,“啪啪”直响:
“够了!你敢笑话我!”
杨辉猜她“酒醉心明白”,“呵呵”笑了:
“不敢不敢。没人敢笑你。我问你,你喝成这样,难不难受?”
聂云丽“呜哇”一声,吓得杨辉四处找东西去接,免得她吐了一地。可盆子到了她跟前,聂云丽天眩地转。她长长地“哼”了一声,全身冒汗,整个人变得汗淋淋的,虚弱无比。再次睁开眼,她两眼无神,看了一眼天花板后,人再次往后,一头倒了下去:
“我心乱!头晕,好难受啊!怎么回事,我病了吗?不是,是你!滚开,尹如江!”
杨辉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她醉生梦死的,嘴里叫着的人,还是尹如江!醉是他,醒也是他!一想到自己恐怕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只有痛了才会醒悟的话来,杨辉手脚冰冷:我该怎么办?
时间不长。聂云丽变得歇斯底里,尖声大叫:
“我要死了。要死了!死了一了百了!老天,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杨辉吓了一跳,他盯着面色潮红、气息翻涌的聂云丽,劝她道:
“你少说胡话!多大点年纪,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净说不吉利的话!”
醉眼惺松的聂云丽,猛然睁开了眼,瞪了一眼床前的杨辉,双脚乱动,像极了游泳的打水动作,床板“叮当”作响,吓了杨辉一跳。他赶紧上前,小声问道:
“你又怎么啦?”
这次从聂云丽口中吐出的,是一串洋文:
“I\''m dying! I am going to die……”
杨辉懵了。他听不懂,不过很快,他明白了,聂云丽讲的是英文。他大声道:
“说中国话!叽哩呱叽的,不喝酒的时候你为哪样不卖弄?现在卖弄些啥!”
聂云丽双手乱舞,再次高声尖叫:
“There is no grief greater than when the heart dies!”
杨辉惊魂未定,去找了董留成。董留成一听,跟他来了聂云丽面前。看到聂云丽手脚乱舞,嘴里满口英文,董留成当过几天英语代课老师,听得懂她,同样吓得不轻。当下两人一商量 ,决定架起聂云丽,送她去卫生院打针。
决定之后,两人手忙脚乱,扶她起身。谁知两人刚一用力,拖上聂云丽走了几步,聂云丽双眼一睁,怔怔看向两人:
“你们干嘛?”
董留成吃了一惊,手往聂云丽额头一搭,再往自己额头搭了搭,道:
“准备送你上去打针!好些没有?你不是还能说‘哀莫大于心死’吗,告诉我,你是借酒装疯,还是想折磨人?”
聂云丽“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她呜呜咽咽,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为防止她哭得背过气,董留成耐下性子,安抚着聂云丽,让她止了泪,安静地让两人走开。
走出门来,杨辉放心不下,问董留成如何是好?
董留成脸上多了笑意。他笑盈盈地道:
“好了好了。等她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