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杨辉相比,分局另外的几外几个年青人,包括李得淼、董留成和张家善与马文龙,他们更为年长。年长意味着经历。经历之下,他们多了不一样的情感控制力,总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再直白和外露。
年龄和经历,历练一个人的感情成熟度。年龄与经历,将税务分局的两拨人分层,分成了不同心态。
春风早早吹动,催发着他们过了既有过往,不再随时会被春风撩拨萌发。相比而言,几人步入了激情过后的稳定期。他们更多的,是冷眼看着杨辉和聂云丽上演曾经的激情。
转眼,四人已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每天增长的年龄,让他们在工作的同时,多了渴求的悸动。这种悸动,像是造物主为了它所缔造物种的延续,赋予它们寻找配偶一样,多了激情。激情先天注定。特别到了特定的青春期,更像是猛烈劲吹的春风一样,让树欲静而风不止。
张家善与马文龙,相比与李得淼、董留成后天结成的同事、朋友关系相比,走得更近。
两人在校时便是上下铺的兄弟。像是穿了联档裤一样,两人在学校时形影不离。他们读书住在同一间宿舍。分工时,算是肩并肩一起走进江北分局。不同的是,张家善干的是外勤,在外头奔波;而马文龙干的是内勤,在办公室做起了税款征收和发货票。几年的磨练下来,两人先后升任组长,有了相同的职务;私下里,两人的兄弟情谊堪比金坚。
为找另一半,马文龙心动了。
他看上了隔壁卫生院的一名护士。
护士们所在的卫生院,与税务分局仅一墙之隔。墙是是一堵小半墙,矮矮的。
一个周末的早晨,阳光畅通无阻地洒在了相邻两家单位的半墙之上。
半墙的后头,是卫生院的一块空地。空地不大,栽了一小片白桦林。单棵白桦树有碗口粗,胸径的位置,系上了根根绳子,分隔白桦林,将它们纵横开来,晾晒上了雪白的病床床单。
早早地,护士们清洗上了床单。工作多了繁重。几个身影将一周堆积来的床单,抱进了洗衣间。洗衣间的机器,发出了低沉转动的轰鸣声。轰鸣声过后,护士们出来了。有人爬上了白桦树,透过半墙,露出一张脸来。整个税务分局的院坝,在她们眼中变得一览无余。
最先露出脸来的,是郭萍丽。郭萍丽是卫生院的临时工,人长得壮实,声音也跟着皮实。她的脸长长的,五官懒散,没了精致,一个上午的劳动过后,脸上多了汗珠,像是刚在田间地头埋头锄了一阵子禾苗地的庄稼人,抬头要休息片刻一样,看向了税务分局这边,见到了站在食堂面的马文龙。她粗气大气,语调拖得长长的、透着与她这个年纪不相仿的苍老,对着马文龙打了招呼:
“小龙,可有吃了?”
问候特有而古老,浸染了当年为肚皮愁苦的关切,却在不经意间,流传千年,沿袭至今,多了朴实与亲切。
马文龙明显没有注意到郭萍丽。他愣了愣,抬起了头,看到了经常见到的李萍丽,当即叫了声“老萍丽”,回了话:
“老萍丽!是你啊。吃了吃了,你可有吃了?”
“还没呢,今天要洗一个礼拜的床单,得到正午。我们还没有吃‘馍馍’哩。”
“馍馍”是大人哄小孩吃的饭食。马文龙笑了。他的笑脸之上,满是憨厚。是的,李萍丽人长得壮,嗓门也高,在江北出了名。她每天跑出跑进,做着清洁和打杂。一个月似乎只有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大部分时间,会看到她在劳作。她的身影,不时出现,全是不停的拖地、扫地,忙前忙后地收拾病床,甚至是倒痰盂缸。她让很多人记住了。为此,人人亲切地叫她“老萍丽”,以至于马文龙跟着叫惯了,忘了她的姓,直呼她“老萍丽”。
打过招呼,郭萍丽没有忘记手头的劳作。她低下了头,对着另一个明显在她脚下的人道:
“你举高点、再举高点。我说你们几个啊,是不是没得吃饭,没力气了?不行的话,再上来一个人,我们晒完后就散伙。”
应郭萍丽的声,一个年青护士的头,出了半墙。她一侧身,在半墙之上多了侧脸。脸蛋红扑扑的,透着白皙。端庄的五官,多了不一样的精致。是一张分外令人心动的脸。这张脸与一旁郭萍丽不怎么清晰的轮廊对比,分外张扬,闪着青春骄傲的气息。
只一眼,马文龙与姑娘对上了眼。
多方打探,姑娘是王志山的远房亲戚陈清秀。
半墙能阻挡住双方的脚步,却阻断不了马文龙对陈清秀的惊艳。
一番打探,陈清秀并非新人,而是已有四年工龄的药剂员。于马文龙而言,她是陌生的。之所以陌生,是陈清秀来卫生院多年,竟然不为马文龙所知。她多了神秘。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她并不像郭萍丽一样干杂务,进而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更多时候,她在早出晚归,不时回家,以致于错过便错过了——错过了马文龙布下的一张网。这张网是马文龙寻找另一半的网。它早在江北各个角落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