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恩万谢:
“谢谢、谢谢。是是是,我就是看你跟他走得近,关系不错,我才来找你的。谢谢哦,麻烦你,代我问问他,过几天我再来。”
一连几天,李云焕沉浸在巨大的期盼与陶醉之中。
聂云丽点头答应她帮忙,她是欣喜若狂。
之所以如此,是她认定,在聂云丽问话之后,带给她的,一定是喜结连理的喜讯,再无其他。
首先,她自忖与杨辉同在一个分局,早不见晚见,已是知人知面又知心;为此,她芳心暗动,多番打听,甚至在一天当面问过她有没有女朋友?证实过他没恋爱,她自然喜欢得不得了。
其次,都说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这话放在她和杨辉之间,她信。时下,处处响着那首朗朗上口的广东歌曲《步步高》,她甚至乐观地认为,自己会是那个“付出总有回报”的人!
为此,她喜滋滋地,坐等聂云丽回话。
她所不知的,是此时的聂云丽早已追悔莫及。
一连几天,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杨辉开口?
小镇突然停了自来水。没了自来水,小镇古老的大井边,多了取水的人。
分局的单身汉多了脏衣物。为给聂云丽创造找杨辉问话的机会,李云焕特意挑了日子,破天荒地去挨个敲汉单身们的宿舍。
单身汉们出来了,李云焕问:
“你们有没有脏衣服要洗?有的话,我一起了。”
如她所料,税务分局的单身汉们给了她脏衣服,这其中,就有杨辉和王志山的。
有女同志献爱心,这可是大白天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如此待遇,岂能错过?
两人乐开了怀。
李云焕端上一个大盆,去了江北的大井边。
大井是江北人集中取水的地方。一个二十平方米见方的大井,成了多了税务分局的李云焕。
她高挽手袖,挥汗如雨。
为了支开王志山,给聂云丽和杨辉单独说话的机会,李云焕提出来,说是洗衣粉不够用,让王志山去买了洗衣粉;至于杨辉,则将他留给“没有”脏衣服的聂云丽,给两人单独说会话。
这一天晚上,李云焕一个人在水井边一直洗到了日落西山。
晾晒的衣服,来来回来,在大井与税务分局之间运送,直到挂满了整个四楼的楼道。
到了晚上,李云焕一个人静静地在自己的宿舍,等着聂云丽的到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没有等来聂云丽。
也就没有等来聂云丽带给她的好消息。
时间过了几天。
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王志山正一人正在宿舍看书,突然,门外闯进来一人。
这个人一身酒气,跌跌撞撞,直冲王志山的沙发。
看到沙发,她一屁股坐下,不管不顾王志山的吃惊,开始了一个人的喋喋不休:
“王志山。我今晚喝了酒。你猜,我究竟喝了多少?你看,是这个数,”
说着这话,她摇摇晃晃,向他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三两!满满的一钢化玻璃杯酒!什么什么,你说喝酒伤身?伤身算什么啊,我的心早伤透了,碎了!你说什么?我醉了?我跟你说,我没醉。要说醉,也是酒醉心明白。我酒醉心明白。我来找你,是要给你倒倒我心里的苦水——我苦哇!今晚跟你说的话,嗯,保密,最好保密。当然,你不保密也算了。嘻嘻,跟你说实话。我看上一个人。不用猜,是杨辉。嘻嘻,杨辉是我先看上的,好不好?!他这个人不错,暖男。找他这样的人过日子,喜不喜欢还在其次,只要我觉得合适就行。我就想找个这样的人,而且,他肯定会跟我好的!呜,呜,呜……要怪就怪我看了错了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把聂云丽当成好姐妹、好师傅,可她把我卖了——千不该、万不该,怪我有眼无珠!我跟她说,我想跟杨辉好,她跟我说,她会帮我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上当了!她聂云丽答应替我说媒的,结果为自己说了媒。我恨!恨死她了!这一辈子不会原谅她!我后悔哇,肠子都要悔青了。要怪就怪我,我脑子是不是被门给夹偏了!老天,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呜,呜,呜……”
李云焕笑着,哭着,一会爱一会恨的,让王志山满是凄苦。
她的悲伤,让他感觉时空切在她身上,换在天堂与地狱间。
如何安抚李云焕,他茫然不知所措。
是的,天若有情天亦老。
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感情的磨难与经历,谁也代替不了谁。
阴晴月缺般的悲欢离合,时时都在上演,落到谁的头上,不是一把刀,便是一抹蜜。
只是谁都会像飞蛾扑火一般,为着执念,前仆后继。
既是谓执念,就会有爱而不得的粉身碎骨;放而不舍的求之不能;甚至是失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