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小龙去单位住可以,我不反对;但前提条件得须说白了,你们未来要是有了娃,按现在的计生政策,你们只能生一个孩子的——我就要问题:这个娃究竟是姓罗,还是姓马?”
问题问住了罗巧芬。原来婚姻的背后,竟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滩浅湾,就如同像是农村厨房里的腌菜罐,经年累月,总有意味深长的老味道!
她不敢擅作主张,将问题搬去问马文龙?
马文龙这次总算明白了父母的用心良苦。他当即一口咬定:
“姓马。随我姓。”
这话招来罗遇春一顿痛骂:
“他马家想得倒好!我罗家三代单传,要是随了他姓,还不断了我罗家香火?这坝子招了、讨的,何止我姓罗的一家?他马家不会换个角度想想,他们兄弟三个,留哪个兄弟的娃姓马不好,要来跟我罗家抢?”
这话传到老马面前,老马不乐意了。他针锋相对:
“哦,凭什么就因为他罗家三代单传,就要你们的孩子不能改马,要姓罗?”
双方僵持不下。老马和老伴不肯退让,拂袖而去。
马文龙犯了愁。
事情非同小可。
当晚董留成与张家善、吴清林将王志山等人留下,去了马家。
天色将晚。
董留成与张家善、吴清林匆匆赶回。
罗遇春这头喜气洋洋,丝毫没有马家凄凄惨惨的观景。
几人再见罗遇春时,他一身崭新,脸上泛着红光,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往口袋里抖抖籁籁掏了半天,掏出一包烟来,给众人敬烟。
人人知道罗遇春向来在包里揣了两包烟,一包名贵的,一包普通的。见到董留成等人,他掏出名贵的来,举高了手,亮了香烟牌子,说:
“来来来,抽支喜烟。”
吴清林心里闹着别扭,不肯接烟;董留成强作笑脸,接了烟。
点上火,众人边抽烟边问罗遇春婚礼筹备得怎样了?
罗遇春正要张口,门口来了一帮人。
领头的让后面的人将抬着的东西放下,跑来问罗遇春:
“你家定制的新房吊灯到了。你要安在哪里?”
罗遇春不急着回答,问:
“安装费不是该由你们出吗,怎么,要另外加价?多少钱?”
对方报了价,费用不菲。罗遇春咧了嘴,转头叫出了忙这忙那的李得淼:
“老得,你装过灯吗?”
原来,罗遇春想省下安装费。
李得淼心里骂了一声“好你个葛郞台,这点钱你都想省?”皱了眉头,不由分说,捋了袖子装起了灯。
董留成与张家善、吴清林环顾左右,打量过新房。出了门,两人一抬头看了看门头没有张贴婚联,问身后的罗遇春:
“老罗,是不是忙得忘了结婚对子?”
罗遇春支吾着,打起了哈哈:
“哎呀,忙半天,忙昏头了——我怎么把这事情给搞忘了呢?”
董留成与张家善、吴清林脸上的笑脸消失了。看得出,马家之行,几人心头蒙了阴影。几人心下不快,让罗遇春赶紧想办法。
新房没有新对子,是婚礼中的忌讳。几人绝非想给罗遇春出难题,是想为新人们讨些彩头。罗遇春不敢怠慢,可他犯了难:
“这个时间,天都黑了,上哪儿买对联呢?”
罗遇春的窘样,董留成心下不忍。他大声叫着“王志山”,将他从和李得淼的安装活中脱身出来:
“阿瓜,亲爱的阿瓜。你平时不是喜欢舞文弄墨吗?能不能给小龙和巧铃写副对子?”
王志山说可以试试。
罗遇春大喜过望。都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看来,要是没有你们税务分局的这帮人,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他一溜小跑,出了门,去了新华书店,敲了门。还好,店里有值班的人。他买来几张大红纸,铺开来,看着王志山凝心静气,提笔挥毫,书写出上联:
“抬头见喜喜上见喜”
众人连声叫好,给了他一个满堂彩。
罗遇春乐不可支,上前用扶了扶另一张红纸,请王志山再写下联。
王志山稍加沉吟,手一挥,写就下联:
“低头结亲亲上加亲”
众人喜笑颜开。
罗遇春招呼几人,将墨迹未干的对联,七手八脚贴上新房门楣。门楣有了对联,红底黑字,散发着墨香味,平添了几分喜气。
罗遇春欢喜有加:
“好是好了,就是还差一条横批呢!”
王志山一番端详,再挥几笔,写下横批:
“喜结连理”
一阵喝彩,罗家满脸喜不自禁。
罗遇春要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