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去:
“我的意思,你是不是有点‘半推半就’?”
看得出,她不想有任何隐瞒:
“说实话,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反正,我最后是让他得逞了。那就……应该是,应该有你说的,有点‘半推半就’。”
王志山“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郭佳荷继续道:
“我来邮政所的时候,单位大部分人是过来人。进仙和我同村。她跟老公刘长宽的关系不太好,经常吵。进仙没工作,两人一工一农的。长宽除了小龙,还想再要个孩子,进仙怀不上。两人为此吵。刘长宽说是进仙在背地里作了手脚,不想生孩子。私下里,进仙是跟我无话不说。以她说的,她不想刘长宽去找别的女人。结果,进仙放着家里的田地活不干,来我们邮政所闲着,经常做那事。两人还是怀不上孩子,又吵。当着我面,进仙说,‘女人就像是块地,男人才是种,种子到了地里不发芽,不是我的错’;刘长宽说,‘是你地不肥,地太瘦了,我播种,你不滋润,有啥用?’有些话,当我面,不好得说出口的话,他们都敢说。说来说去,我也跟着洗了脑。后来,我隔壁宿舍来了个陈小静。静静是城里人,大拽拽的,看不起我们乡下人。都二十八、九岁的人了,不结婚,要单着,说是及时行乐最好。她说,身为女人如果不趁着年青,多换几个人,就得‘像花败’。‘像花败’什么意思,刚开始我不太懂。后来懂了。她是说得出、做得到,天天穿高档新鲜:化妆品,超短裙,还有薄凉内衣……除了这些,她带不同的男人来宿舍,就是不结婚。她住我隔壁,经常深更半夜的,领来不三不四的男人,看色录像、做那些事。声音大,我用被子都捂不住。为了她,她的爹妈来找到郑思明,让他管一管。郑思明找她谈话,她与郑思明吵。她说她不属于这里,原本就不打算呆这个不是山沟沟、胜过山沟沟的地方;她要的是上地区、上省城,找地区、找省城的男人。她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你有什么权力来管我私生活……”
郭佳荷的话里,全是坦诚。
王志山释怀了。只是一想到那一晚——那个风高月黑、下大雨的晚上,他再问:
“那你怎么说,你跟那个人是‘半推半就’的呢?”
“他一直赖在我宿舍。我催他回去,他不肯。他是耿家德保的媒,两个所长经常来往,他跟郑思明也熟。郑思明不反对,早早关了门。你也看到了,我们邮政所有很多设备,看门的是郑思明。他一过晚上十点半钟,就会关门。那个老九,也就是这个无赖,瞄准了这一点。赖到大门关了,找了借口,说要在我宿舍睡。我不愿意,撵又撵不走他,只有让他睡外头的沙发。可那晚下了雨,他半夜来敲我的卧室门,说冷,要我递床被子给他。一开门,他就钻到被窝里去了。我梦头涩露,被他压住了……”
疑问释然,王志山眼中多了感激。
他感激郭佳荷的坦诚,让他明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