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林岁星起了个大早,她在三个婢女的服侍穿了一身鸦青色绣金线芍药的齐胸襦裙,又亲自画了个眼角斜飞颇有攻击性的御姐妆。
林岁星在镜前转了一圈,一旁婢女忍不住夸赞她今日貌美,纷纷猜测这别致的襦裙是不是定国公小世子送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眉眼严厉的干瘦老嬷嬷走了进来,见她如此盛装打扮忍不住呵斥道:“姑娘这是穿的什么,妖里妖气的。夫人可是说了,让您在屋子里待嫁,不得外出。”
林岁星斜了她一眼,哼笑道:“夫人?常嬷嬷怕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我娘亲那个诰命夫人早就去世了,伯府还哪来的夫人。”
一旁的婢女小桃大气不敢出,壮着胆子说了声:“姑娘,是崔夫人。”
“崔夫人?”林岁星似是费解,随即恍然道,“你说的是那个无名无实的崔姨娘吧,还夫人,未免太抬举她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这么说夫人!”常嬷嬷眸色狠厉,指着林岁星的手指有些发抖。
“你聋了,听不见么?”
林岁星一步步向她靠近,突然捏住那根指着她的手指狠狠一掰,常嬷嬷嗷的一声疼得差点跪倒在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握着手指痛呼。
“小门小户带出来的奴才,就是没规矩。”林岁星好笑地看着常嬷嬷,仔细擦过自己的每一根手指,然后把帕子丢在了她面前,“不服你就去报官吧。我倒要看看,一个妾室是凭什么越过正四品硕人,做这伯爵夫人的。”
常嬷嬷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姑娘今次诸般种种,老奴会如实禀报夫人的。”
“请便。”林岁星红唇轻启,素手一抬指向了雕花木门,那张娇艳的面庞毫无表情甚是骇人。
她本生了双妩媚的眼睛,眼波流转间天生就该带着柔情,可偏偏她的瞳仁比较靠上,是略显阴鸷的三白眼。
不笑时,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对世间一切都无所眷恋般,透着股冷漠疏离与桀骜不驯。
若是再一冷脸,就更显得诡异阴狠。
常嬷嬷硬是被唬得说不出话,气不打一处来,又莫名不敢发作,只哼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待那常嬷嬷走远,婢女小桃才颤颤巍巍道:“姑娘,那常嬷嬷可是崔夫人的贴身嬷嬷,您如此惹恼她,恐怕不妥。”
林岁星看着镜中的自己,轻笑道:“不妥的还在后面呢。”
她如此怼常嬷嬷,除了看不惯她仗势欺人外,更是想给原身出口恶气。
这些书中之人无法观之事情全貌,但站在上帝视角的林岁星可是知道,原身的生母王氏,就是被崔姨娘给磋磨难产的。
那崔姨娘虽为贵妾,却颇受靖安伯宠爱,王氏在世时,她的派头就堪比正房夫人,为了能成为真正的夫人,她在王氏怀孕时动了些隐秘的手脚,成功让王氏难产而亡,又把原身扔去庄子自生自灭,没两年她就拿到了掌家权。
而她的女儿正是女主林玉纯。
靖安伯爱屋及乌对林玉纯百般疼爱。时间久了,整个伯府竟都默认了林玉纯是嫡长女、崔姨娘是伯府夫人。
至于原身和真正的夫人王氏,早就无人在意了。
林岁星穿来后对崔姨娘和其忠仆的刁难隐忍不发,一门心思去做任务,躲谋杀,可在死了这么多回后她看透了。
与其发愁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他人!
这么想着,她看向身后的婢女们:“去请三哥哥和五妹妹,就说世子爷有约,去城外相国寺祈福。”
系统悄咪咪问:【宿主你要做什么啊?】
林岁星用心声道:“我记得,今天定国公夫人,会带着时琉风和他弟弟去相国寺算姻缘吧。”
系统:【是的。所以你要做什么呀?】
林岁星眸光微闪:“别问,问就是去祸害人。”
*
大相国寺。
层叠的阶梯上方是红柱黑瓦的庄严宝殿,殿门前巨大的石雕香炉插着数根手腕粗的佛香,菩提古树点缀在两边。
现在正是晌午,阳光耀眼,但并不炽烈,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本是饭点,但来往祈福的香客却并不见少,林岁星妆容精致一袭黑色襦裙,立在人群中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的惹眼。
她身旁站着个娇怯怯的女孩,身着桃粉襦裙很是俏丽,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仿佛随时能垂下两滴泪来。
她悄悄扫视四周,对林岁星小声说:“姐姐,我们这样来见外男,不太好吧……”
“嗯确实不好,那你走吧。”林岁星瞥她一眼,自顾自地迈上台阶往正殿走去,独留她在愣在原地。
就在林玉纯进退两难,急得暗自咬牙时,头顶一片阴凉遮来。
她扭头便看到一身藏蓝衣衫,面容清隽的林长之。
林玉纯有些委屈道:“三哥哥,要不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