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假传军报,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余均昊见来人一副远道而来的钦差模样,心中虽着急万分,面上却一派恭敬,丝毫没有反抗。想到这位大人恐怕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大吼敌军来犯扰乱民心,这才想将他带走细谈。余均昊自己脑补了一出黄公公为国为民的场景,顺从的被几个大力的太监堵了嘴,反剪双手丢进了后面的青帘马车里。
马车摇摇晃晃的进了县府的后衙,此时张知府携一众官员早就在这里候着了,各衙官吏早就是“老演员”,他们面上是见了自家长辈都少有的恭敬,内里却各怀心思。就算精明如黄公公也难以分辨他们谁是真恭敬,谁是坏了心子的表面光。
不过黄公公根本就不吃他们这套,他可太知道这些文官心里的花花肠子了,指不定他这一路走过这些人已经把他骂了不下千百回了。可他却并不在乎,不管这些人如何鄙视他这个阉人一会儿还不是得照样匍匐在他的脚下嘛,每当这个时候他心里就感觉到无比的快意,仿佛是脑子里某个沉寂很久的想法得到了释放,那种变态的满足感应运而生,他也不再是一个谁口中的阉宦,而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瞧,这些人文武官吏都在叩拜他呢!
可一封奏折念得再慢也有念完的时候,当黄公公缓慢念完手里的圣旨时这些文武官员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叩首接旨,而是一个个呆呆的跪伏在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的确让人难以置信,被捆缚在一旁的余均昊也惊得呆住了,他听到了什么,朝廷竟然打算弃冀州城内数万百姓生死于不顾,以此来消耗鞑子的战力,以此阻挡他们南下的脚步,达到和谈的目的。
何其荒唐,这是一个君王该说出来的话吗?什么叫“为天下生民计,不宜妄动兵事,修田养民握手言和方为上策。并州军兵不得出一人,并州米粟不得少一粒,民众静待春耕之利。有违者斩之。”
这圣旨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冀州,却处处说的是冀州,冀州打就让他打吧!他们来求援的话,一个人都不准去帮忙,一粒米都不许施舍给他们,理由都给想好了,这些米粮、人口都要留给来年春耕的,损失不得。
那他们冀州军民就活该被舍弃吗,将士们在外浴血混战,一国之主却在想着怎么求和,真的没有比这更诛心的了。
余均昊最先反应过来,不断的开始挣扎,试图吐掉嘴里的抹布。他的挣扎正好让尚在神游的文武官员回过神来,一个个面上都有些凄惶之色。不为别的,在场的众人都不会是蠢人,既然冀州这么轻轻松松就被皇上给放弃了,那么与冀州相邻的并州不也是岌岌可危,怕真到了那个时候,这并州也会跟那被放弃的冀州一样,数万军民活活困死、饿死在城里。
众人面上虽不好看,可还是恭敬的接了旨,又道晚间备好了为钦差接风的酒宴才缓缓退了下去。
不管众人是何心思,黄公公将圣旨传到便是了了这份差事,又想着晚上的酒宴心中多少有些快意,这一路来可是叫他好生辛苦,晚上也可尽情肆意一回了。
又瞧了瞧旁边兀自挣扎的余均昊,难得的发了回善心,让人取了他嘴里的抹布。
“呦呦!还挺有劲儿啊!不是说冀州城内都快断粮了吗,怎么你这么生龙活虎的,莫不是偷了粮食从城里逃出来的?”
“呸!你爷爷我才不是从城里逃出来的呢,我可是正大光明拼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