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出来求援的?”
“唔……当然不是,袁守备已然决定与冀州城共存亡,让我们出来求生路罢了!”不知想到了什么,余均昊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他虽然满腔热血但本质上也算不得什么蠢人,当下形式他已然看的非常清楚,如若他说出求援的话,他可能当场就被人斩杀了,那他爹娘姐姐可怎么办,他可不能让他爹白发人送黑发人,此时服软不仅可以博得一线生机,还能给袁守备挣个名声,算是当前处境下最好的回答了。
黄公公哂然一笑,“是个识时务的,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且就在咱家这里呆着,待得咱家回京,指不定你还能有机会面见圣上呢!”说着便想要扶着旁边的小随侍的手去休息了。
这时旁边一个小黄门走进黄公公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黄公公脸上出现惊疑的神色,抬起余均昊的脸开始仔细打量起他来,对着旁边的小黄门道:“你可看仔细了,确定是他没错?”
那小黄门点头如捣蒜的连声回道:“就是他,小的之前给他带过路。”
听闻那小黄门的回答余均昊也开始打量起那个小太监,只觉有些许熟悉,可是具体在那个宫里见过却是说不上来,毕竟宫中那么多十几岁的小太监,还都是一副白净无须的模样他能记得住才怪。
黄公公则不知为何突然转变了一副笑脸,连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敢情公子是余嫔娘娘的弟弟啊,失敬失敬了,出宫前余嫔娘娘可是再三托我一定要寻得她的好弟弟,没想到这样轻松就让我给找着了,还当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兔崽子们,有没有眼里见儿啊,还不快来给余公子松绑!”
余均昊倒是没有料到事情竟然还有这样的反转,估计是姐姐和京中的父母使了银子吧,不然怎么能出了名爱财的黄公公记在心上呢,他终究是太嫩了,冀州城破之前黄公公的人势必要监视他,真正是无法可想啊!
时间又过了三天,冀州城破,跟随而来的还有皇帝的降罪诏书,皇上把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袁守备身上,什么玩忽职守,据城不战统统都加诸在袁岐身上,好在一战过后袁家上下一个人都没有剩下,无人知道这恶毒的申斥,不然即便袁岐死了也能气活过来,他所效忠的皇帝呀,竟然是如此一个伪君子。
穿埃落定,黄公公解除了对余均昊的监视,甚至时有邀他同乘,不过余均昊皆以身体不适拒绝了,也不管身体不适这个理由适不适合用在他这么一个武夫身上,他不断沉寂在自己的悲伤里。
直到马车进了京城,他看到了站外城外焦急等待着他的老祖母,父亲母亲,脸上才稍微有了一点笑模样。
一连又过去了十余天,边关风声渐平,袁岐一人背了怯战的骂名,幽、冀两州相继被割让了出去,而他余均昊却不知是何缘由连升三级,成了反抗鞑子的大英雄,一时间叫他摸不着头脑。
皇帝直接给他安排了个兵部侍郎的职位,原先的兵部尚书引咎退位后由薛勤接任,而他顶了薛勤的缺任兵部侍郎一职。
这次和上次赐下的虚爵不同,他成了实打实的实权人物,虽还是有不少闲言碎语,但他实实在在是跑去冀州参了军,又有实打实的军功在身,没人敢对他过多苛责。
就像今日的宫宴上,皇帝把他的座次排在了承恩公的前面,虽引人侧目到底无人敢在他面前乱嚼舌根子。
不过余均昊却是不愿坐在这里的,如果他未曾去过冀州的话,如果他未曾见过万千战士宁死不降的场面,未曾见过塞外兵民面对鞑子的无助和绝望表情,他会觉得顺了皇帝的心意坐在这里也无妨,这样不仅能让姐姐在宫里处境更好些,于他也是毫无妨碍。可现在不同了,他再无没法不对这个曾经镇守边关数十年的战神萌生敬意,坐在这里让他感受到的只有羞愧,他才是那个真正的逃兵啊!
余均昊不安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全程不敢去看徐大将军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即便徐将军什么也没有,他仍然相信以徐将军的聪慧,此次幽、冀两州之事他必是了然于胸的。
席上,皇帝却没有让他当看客的意思,时不时就要问一两句边关风物,称赞一下他如何英勇无畏,真让他面上十分臊得慌。
不得已他只好说是不胜酒力离席更衣。
他一走余嫔也请示离席更衣,皇帝知道他们兄妹之间难得有机会说几句话,也就没说什么让她去了。
两人行至后花园,屏退了侍从。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爹娘和祖母都快急死了,我们这一辈可就你这一个男丁,你想让我们余家绝后吗?”
“哎呀!姐姐,哥哥都知道,爹娘已经数落了我好久了,你就不要再揪着不放了!我那好外甥如何了,可是进学了?”
提起七皇子,余嫔的脸上就有了笑意,“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惦记着承德,就你这回干的这事儿爹娘就是请家法那都是轻的。有关你的事儿黄公公一早回来的时候就一字不落的告诉我了,要是没有黄公公在其中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