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啥呢？”
刚进办公室，阮清篍就看到黎然往自己桌上倒一坨果冻状的东西，DuangDuang的，拿手挤捏的时候还会发出类似气泡膜破裂的解压声。
“史莱姆啊，”黎然揉着那团五颜六色的史莱姆在响，抬起脸微笑:“捏着好玩又解压。”
“莱姆两个字倒没看出来，”阮清萩有点无语这些小屁孩玩意:“按着就解压了？有空不如多按几下键盘，再说你有什么压力要解的，嗯？”
她玩味的目光戳过来，黎然声音不自觉弱下去:“我就为了好玩嘛……”
她说不出口这几天晚上都躺在床上嘻嘻哈哈想着许知源，她暗自喜欢的人，光是在脑海里想想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为此兴奋了好几个大半夜，觉也没睡好，才想着捏史莱姆舒缓心情。
反正赵经理也说了他没女朋友，不如……
黎然暗搓搓笑得汹涌，捏着史莱姆愈发用力，看得阮清篍很不解:“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黎然递过去史莱姆转移话题:“你要玩不？”
“去去去，”阮清篍不感兴趣推开她手，“不就是团泥巴嘛，小时候都是我小伙伴负责撒尿我负责和泥，玩得比你专业多了……”
“……”黎然不知道吐槽什么，又缩回座位:“那我自己玩好了。”
“上班时间还玩泥巴，”阮清篍被她气笑:“厨房要翻新，这么有空你就去帮老罗刷油漆去。”
“好哦。”
最近是淡季，黎然没什么可做，也乐得去干屁事。
厨房要刷乳胶漆，把墙面开裂的坑坑洼洼重新粉刷一遍。
老罗正打开漆桶盖，就看到黎然蹦进来，皱着鼻子指一圈桌面上:“你刷油漆，这些碗碟不用拿出去的？”
“我哪有时间，”老罗低下头，拿滚筒刷蘸着乳胶漆:“等一下还要给你们做午饭呢。”
“给我们做最后的午餐吗？”黎然一脸嫌弃。
“这是乳胶漆，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老罗准备从门边开始刷起，滚筒刷刚沾墙，黎然又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厨房安全隐患还不让说啊，要是弄脏碗了怎么办，再说油漆又有毒，而我又这么青春貌美……”
老罗瞪给她一个眼神，满脸皱纹游动着不耐烦:“你阮姐让你来是过来帮我的，不是来领导我的，有活你就干。”
“哦。”
搬出阮清篍，黎然气势瞬间瘪下去，听话的开始收拾碗筷放进碗柜里。
老罗则摇着头回身继续刷油漆，心想这小妹比他刚来公司时变了许多，现在一天不讲屁话都不行。
黎然正慢吞吞叠着碗，最后一个是许知源的碗，通体瓷白，干净得不像用过好几年的样子，唯有外壁釉着的两条金鱼微微掉了色。
她捧着碗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像捧宝贝似。不过许知源的碗过于小，一餐要添两三回饭，有时轮到他加饭时电饭煲已经空了。
要是碗大一点就好了。
黎然想着，忽就起了心思。
帮他买不就好了，碗要买大一点，深一点，配色简单还要成套的筷勺。
最重要的是，每天都可以看着许知源用自己买的碗筷，仿佛在宣告他们的关系更亲一步。这时碗筷就不是碗筷了，而是缔结他们关系的信物。
要认真买。
就买个和她碗差不多的吧。
黎然又暗搓搓在笑，手心里原本稳稳当当的小碗开始慢慢倾斜，“啪”得摔碎在地上发出惊响。
“哎呦喂——我真是不小心，把许经理的碗摔碎了哇——”
她表情做作蹲在地上痛心疾首。
要是明目张胆为许知源买碗，到时公司的人肯定又要调侃她来，所以干脆摔碎了先斩后奏得了。
老罗权当她犯蠢，幸灾乐祸:“嘿嘿，你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进许家的大门啊？”
“谁说我要进许经理家了？！”
“我也没说是许经理啊。”
“你……不跟你说了，我得赔许经理一个碗才是，”黎然兴高采烈出门，碰上厨房门口的阮清篍还嗨了一声。
她丝毫没发觉，刚刚站在她视觉盲点的阮清篍已经目睹了全过程。
她刚刚……是故意摔碎许知源的碗的吧。
阮清篍也没揭穿，任着她去仓库找许知源，然后跟上去看好戏。
等电梯的时候，黎然接了一个陌生电话，刚通话对方就劈头盖脸将她一顿骂:“你他妈有毛病居然删了我的微信，私人恩怨请不要带到工作上来好吗？”
“工作上的事可以工作群聊，”黎然不卑不亢，对着电话里又妄图站道德制高点的李剑说道。
“那你也没必要删我微信啊！”
“手机卡要删掉一些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