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又看向席末,正在吃着杏仁奶酪的小小一团的陈灵机。听王昭说,他打破了祖父陈文忠的记录,在十七岁那年就成了状元。
陈家最为光耀的时刻,远不是今朝,而是十年之后的未来。在那近百年的岁月里,陈家会成为全大衡最尊贵无匹的家族。
而这个家族百年荣耀的开端,是她的驸马,是陈天忌。
陈相因儿子眼神中的坚定而惶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待父子两人无言落座之后,钱姨娘堆着笑意谄媚说道:“天忌这孩子说得对,咱们陈家多子多福,有出息的孩子多了,不只天忌一个。”
钱姨娘说到这里,可以说图穷匕见,她见陈天忌是铁了心娶玄乙,便也不再顾及什么:“灵泽近来读书十分用功,会以天忌为榜样,为咱们陈家争光。天忌啊,你放心,你弟弟不会辜负你对他的期望的。”
陈天忌看向钱姨娘:“姨娘客气了,我对他没期望。”
钱姨娘尴尬,干笑两声,自己找台阶下:“你这孩子也是的,灵泽虽同你一道长大,但你做兄长的也不能太溺爱他。若你对他一点要求都没有,溺爱太过,他还怎么撑起咱们陈家的将来。”
玄乙故作困惑:“撑起?陈家的?将来?”
“可不是嘛。”钱姨娘笑靥如花,按捺不住内心兴奋:“天忌做了驸马,可不就得灵泽……”
不等钱姨娘说完,玄乙问陈天忌:“大衡律法规定,驸马不得入仕,这我是知道的。但大衡律法也规定,驸马不得袭爵,不得继承家业了吗?陈天忌,要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我们两个就不是很合适了。那什么……你又没爵位又没钱的,咱俩门不当户不对啊。”
“公主误会了。”陈天忌赶忙解释:“律法没有这样的规定。臣虽说不能做官,但还是可以继承家业的。若公主不放心,咱们可以去禀明陛下,然后去大理寺和京兆尹做个公证。”
玄乙点头:“那我就放心了。饿不饿?来,吃排骨。”
“多谢公主赐菜。”
玄乙和陈天忌演戏演得上头,钱姨娘和陈灵泽的脸当即垮在了现场。
玄乙这意思,就是明着告诉陈家人,这婚事若不成,陈天忌就好好做官,陈家的未来是他的。这婚事若成了,为了配得上她这个公主,爵位和家产也都得归陈天忌,陈家的未来还是他的。
不愧是大衡首富杨怀州的继女,算盘珠打得是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