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他看着眼前这青年道人,一派从容凛然,风骨天成。
他蓦地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知不觉和他推心置腹了这般久。
“你……”曾有识心中蓦然生出一些害怕,这年轻人今日来此的目的,他拿不准。
“曾老,您若想最大限度的保全东宫。便应将此次科场舞弊的谋划一五一十坦诚相告,您能做到的许多事,以太子的城府和手段,是想不到,也做不到的。陛下虽年迈,但不至于是非不分到心眼全盲的程度。”
王昭说这话的时候,曾老一直盯着他的脸看。
越看越觉得疑惑,他在王昭这张脸上,似乎看到了故人,但他总想不起是哪个故人。
王昭像是能读懂曾老的眼神一般:“二十七年前,您曾为雍州一对年轻人证婚。”
曾老瞳孔猝然一亮,对!那雍州太守是他的学生,他迎娶新妇时请了他去证婚。
可是……可是那太守的娘子后来在宫宴上同陛下苟合,最后不知所踪,生死未卜,太守也愤而辞官了啊……
!!!
曾老脑海闪过一道电光,妇人、陛下、宫宴……这道士……
他想起这道士像谁了,他像当年那雍州太守的夫人!!!再看这道士的年纪,莫非……莫非……
“陛下十五年前宣晚辈入宫伺候,五年前,交给晚辈一样东西。”
“什……什么?”曾老的眼睛里是无限的惊惶,可这惊惶并非因为恐惧。
王昭凑近曾老的耳畔,一字一句低声说道:“承天剑。”
曾老的松弛的眼睑因为激动而颤抖,大衡帝王传位之前,除却诏书,还有两件信物,一为传国玺,一为承天剑。
曾老的双唇微张,像是要说什么话,却几番努力,怎么也说不出来。
王昭没再说话,只是端端正正,对着曾老抱拳行了礼,他相信曾老能明白,这是他给他的承诺,尽可能保全太子的承诺。
行了礼,王昭便转身离去,他知道,这桩大案,很快就会完结了。
望着王昭的背影,曾有识仰天大笑,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