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唇畔的笑意比此刻照射的春阳尚且暖上三分,仿佛再硬的坚冰都能被之化去。
谢斐心头微微一颤,便如梦中忘却一切的谢斐睁开眼眸时见徐琬琬的第一眼,她也是带着这般明媚惬意的笑。
急匆匆却不算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见到刘妈妈走到少女身旁,面带喜色地在徐婉婉耳畔说了些什么。
徐琬琬双手扶着竹椅扶手坐起身,骤然睁开的眸子氤氲着水雾,她眉眼处带着几分意想不到的惊喜。
“真的吗?快带我去。”
纵然隔着一个池塘,谢斐还是听得见她如是溪水碰撞磐石般清脆的声音,脆盈盈、俏生生的,里头晕着藏不住的喜意。
他只见徐琬琬站起身,不顾刘妈妈叫她慢些的声音,快步朝着外间走去。
谢斐眸色微沉,他知晓徐琬琬似乎在找一个写话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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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琬琬听闻刘妈妈找到了那端阳子的踪迹,起身急急朝着外间走去,月白如松的声音在眼角的余光之中一闪而过,她顿了顿脚步,回头看了看池塘对岸,却发现只有闲飞的柳枝。
她只当是自己看错了,转头问道:“妈妈是如何找到端阳子的?”
刘妈妈跟在她身侧,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前几日,书局李掌柜便派了小仆前来告知我,道是端阳子到并州书局寻他。我心中惊疑,前去打探,找到了李掌柜,在李掌柜手中见到了与姑娘手上这本一模一样的《鸳鸯错》,我便知那就是姑娘要找的人。”
徐琬琬闻言有些疑惑:“那前几日妈妈怎不将人邀到庄上?”
刘妈妈只笑了笑,引着徐琬琬来到招待客人的外厅中。
十五六的少年只比徐琬琬高了半个脑袋,沉浸似透明的眼神中带着一眼便能看穿的好奇。
徐琬琬没有想到,她要找的端阳子是个这样……年轻的小少年。
而且——
她不由打量了一番,道袍整洁却有些陈旧的少年,他目色坦然,带着几分真诚。
宋蕴真腼腆地笑了笑:“徐姑娘安好。”他将自己的道名道号一一报上。
徐琬琬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踟躇了片刻才道:“我未曾想到,能写下这般引人入胜的故事之人,竟这般年少。”
宋蕴真笑了笑,他开口说道:“我知晓你读过《鸳鸯错》后,一定会来找我。”
刘妈妈在一旁闻言不禁侧目看着极为自信的小道长。
徐琬琬听着他笃定的语气,神色骤变,她直直看着他,一言不发。
宋蕴真察觉到她微微防备的目光,抿了抿唇,短暂地闪过一丝无措,他还是道:“你若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好。”
他语毕,寂静的气息在厅中蔓延。宋蕴真神色中带着认真。
“妈妈帮我守着外边。”徐琬琬望向刘妈妈,认真开口道,“我心中确实有些难以解答的问题,想找宋道长为我解惑。”
刘妈妈迟疑着,虽然她在找到宋蕴真的时候便已经查看过他的身份文牒和度牒,知晓他是正经的道门中人,可是要让他和徐琬琬独处一室却还是让她有些犹豫。
只是徐琬琬目色坚定,宋蕴真又神色清明。
她只好道:“姑娘若有事,直接唤我便是。”
徐琬琬点了点头,宋蕴真不过两句话,便让她知道了他亦有奇遇,而且他知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徐琬琬。
她黑溜溜的眸子盯着他一瞬不瞬瞧了好一会儿,宋蕴真被瞧得都有些不自在了。
他与此刻的徐琬琬同岁,虽有奇遇,可心智却不曾长年岁。
“姑娘想问什么便问罢,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姑娘。”
宋蕴真白皙清隽的脸不禁涨红起来,他从小便在山上长大,年过十五从未下过山。且他素来胆小,若不是因有奇遇,他或许会在山上呆一辈子。
徐琬琬看着小道士局促的模样,方才问道:“你是如何写出《鸳鸯错》中的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