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你一女娘凑什么热闹,安安分分呆在庄子里才是正经。”
裴沂被训了一句,也不再多言,问安后便离开了佛堂。
“娘子,你是快要定亲之人,这白事,您自然是去不得的。”文伮细声安慰她。
裴沂不过是想起曾经,才有此念头,被祖母一训斥,自然也不会再提。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时,午时王嬷嬷回来了,但这一次她带走了庄子里的护卫。
若只是普通的白事,没必要带庄子的护卫去,裴沂心中有困惑,却保持着不问不看的心态。
直至半夜,火光照亮了半壁天空,裴沂被门外的拍门声惊起,打开门一看然是严嬷嬷。严嬷嬷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拿了斗篷盖住裴沂,让她赶紧跟她走。
裴沂出了门,才发现外面一片亮堂,而文伮穿着一件单身匆匆赶了过来。
“严嬷嬷,发生了何事?”裴沂跟在严嬷嬷身后往佛堂那边走,一路之上并未见到其他人,她愈发觉得发生了重要的事情。可这里是裴家的庄子,护卫家丁不少。更何况阆王府的名声摆在那里,也少有人敢来造次。
严嬷嬷根本没工夫回答她的话,直接将她带到了佛堂。如今佛堂空无一人,连祖母也不在里面。裴沂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峻。
严嬷嬷径直走进佛堂,扭动了一尊小佛像,墙壁赫然裂开,露出了一个暗门。她转身将裴沂和文伮推了进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祖母呢?”裴沂惊慌的抓住她,但严嬷嬷并未回答,而是推了她一把。裴沂好不容易站稳,暗门便已经合上了。她顿时就慌了,跑过去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也找不到任何机关。
“娘子,您别急。”暗门后是一个小的密室,烛火幽暗,仅能照出一个轮廓来。文伮伸手拉住了她的衣服,示意她看四周。
是的,四周,因为那高台上供奉的全部是牌位,在昏暗的灯火中显得格外幽深。不仅文伮感到害怕,,连裴沂也变了脸色。好在她很快发现那些都是裴家先祖的牌位了。
这一晚事发突然,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火光冲天,俨然包围了整个庄子。
“娘子,可是有歹人袭击庄子?”文伮团着手臂,冻得小脸发白。裴沂见状便拉回则她一起裹进斗篷里。密室阴森,如此才多了一些勇气。
“可这里是裴家的庄子?”敢袭击庄子,那得多大的胆子。可若不是,她也猜不透到底是为何。明明白日还好好的。
两人在密室里相拥而坐,因为太害怕,裴沂只能去看上面的牌位,一尊一尊的看过去,有些人认得有些不认得,但都是裴家先辈。唯有一块牌位虽在最上面,却是无字牌位。
也不知呆了多久,外面丝毫没有动静,裴沂意识到若没人来开门,她和文伮会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恐惧愈发刻骨铭心。文伮也害怕不已,但她到底年长一些,伸手将裴沂抱进怀里安慰她一切都会好。
会吗?这一点裴沂不敢认同。她无数次的以为一切都会好的时候,命运都会给她迎头一击。十岁那年她回到父母身边,以为一切都会好,结果母亲还是不喜欢她。在第二任未婚夫死后,对她的态度每况愈下。现如今,她好不容易再得了一门亲事,对方却是那样一个烂人。可即便如此,她在其他人心中,却连烂人都配不上。此间被阿母打发到庄子里,原本安静无忧的庄子却立刻就陷入了麻烦之中。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庄子才出了问题。
两人又怕又饿,担心到极点,文伮直接昏睡过去了。当裴沂没办法唤醒她的时候,那种接近死亡的恐惧就笼罩过来了。她几乎是爬着来到墙边,轻轻的敲了一下墙壁后就不敢再敲下去了。若无大事,严嬷嬷不会将她带到这里。若非涉及安全,祖母不会连佛堂都不在。她捂着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了咔嚓一声,裴沂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惊慌的抬起头,阳光从裂开的门缝中透了过来,而在光晕中映出了一张俊朗的脸庞。眉眼冷冽,一双眼眸更是带着一丝冰色。但即便如此,裴沂也觉得这个人是她此生见过最好看的人。她向前爬了一步,那人便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十一娘子身份尊贵,怎能如此失态。”那人冷声道。
可即便如此,裴沂还是觉心安无比。在经历了担忧害怕绝望之后,没有什么比遇到一个熟悉的人更亲切了,哪怕那人是她曾经惧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