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冲,官宏,还有袭击了高家冲裴家庄子的山匪。这世间的事情也未免太过巧合了。萧不离拧着眉头,觉得这事恐怕没有表面看上去的简单。
“听说这坪县一事早有落定。”
“你听何人所说。”
“不离,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知道我不会放弃。你不愿意淌入其中,但我却早已身不由己。但你知道,若我执意如此,你最终也会被拖下水。你不争,不代表别人不会。不管是平天侯府,还是你在边关的威信,这些都注定了你无法独善其身。”平天侯萧远看似富贵闲人一个,但是武将这一脉中身居高位的都与他有一些关系。更何况如今还出了一个萧不离。萧不离如今离了边关,手中无兵马,看似清闲无权,但只要回了边关,那便还是他的天下。是以圣上忌惮于他却也想拿捏住他。至于其他几位皇子,也明里暗里想拉拢于他。所以他想独善其身,那也得上位之人愿意。
萧不离默默的捏紧了手里的书卷,视线不经意的又望向了那停在合欢树下的马车。小的时候生活太苦,光是活着就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时他就想爬回来问一句萧远,他到底是不是亲身的。可遇到的事情多了见到的人多了,他便知道萧远不喜欢他,从来就不喜欢。之所以把他丢到边关,不过是因为没办法将他直接掐死而已。如今他归来不是因为萧远,也不是为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而是想知道母族是否还有亲人。十余年的怨恨就如同一个笑话一样,那些年为了怨恨而活,如今他却不想这般了。努力去讨好一个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人,真的太难了。
“我会尽全力来帮你,也希望你信守诺言。”萧不离低声道,自他归来便知会被卷入其中,此番作为不过是试探楚清怀的决心罢了。就如同楚清怀所说,早在十余年前,他们便是一荣俱荣。楚清怀死了,他萧不离也不会好过。但他也知与楚清怀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楚清怀垂眉,道:“我不会害你,永远不会。”
萧不离闻言没有答话。这世间有太多的承诺经不起时间和生死的考验。更何况他和楚清怀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再回首时,马车已经离开了,萧不离不由得有一些好笑。他明明不喜欢裴沂那样的性子,却每次遇到都忍不住会去看。他抱怨裴沂身为裴旸的女儿却那般软弱,却忘了自己身为萧远的独子,一样也曾在泥泞血污中打滚。他们都不敢争,他又有何资格去评断裴沂的为人。
裴沂等了许久都不见两人回来,正想着是否要转回去寻找的时候,文伮带着周冉从树丛后钻了出来,看到停在那里的马车,当下便松了一口气。
周冉直至上了马车都未开口说话,若是之前定会因为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嘲讽裴沂一番。但此刻她看裴沂的目光略有一些闪避。
裴沂不解的回头去看文伮,毕竟两人是去寻裴恒,先不说是否找到了人,单说耽搁了这么久,便肯定有事发生,只是不知二人是否瞧见了巷子里发生的事情。
文伮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回去再说。
两边各有心思,一路无话。裴府的马车慢悠悠的驶过了集市,迎着斜阳归去。
周冉一下马车便先行离开了。裴沂面色担忧,还是文伮拉了她一下,与她一起回到了院子。
“周娘子为何会如此,可是发生了什么?”裴沂忧心的道。
文伮摇头,表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要说的话就是半路遇到了太子殿下,被送下来时正巧看到巷子里发生的一幕。
果然还是被看到了。裴沂苦笑,她本就被周冉瞧不起,如今只怕更是瞧不上了。文伮见她丝毫没有留意她刚才话里的人,便提醒了一下,遇到的是陈文以,那可是太子殿下。
裴沂当下便愣住了,若周冉瞧见了,那么陈文以定然也瞧见了。她隐约觉得不是好事,但又说不上来。如今一看,那周冉想必是因为陈文以的身份,才收敛了性子。
她们这边发生的事情在晚上的时候就传到了佟林纾的耳中。佟林纾气冲冲的来到了院子。她其实是想把对方关进祠堂思过的。但如今裴老妇人住在里面,她也不好往里面送。
裴沂早知母亲若知此事定会生气,一开始便做了准备。只是看到佟林纾不去问周冉却直接冲她来时,还是有一些失望。
佟林纾并未追究到底是谁要出去,又为何去了那个地方,而是皱着眉问:“你是何时与那云家三郎熟识的。”与云家结亲纯属意外,裴沂定不可能先就认识那云三郎。但偏偏两人不仅相识还在鹤君亭私会。若非车夫说是周娘子提议要出去的,她都怀疑裴沂是借着陪周冉的名义去私会何云初。
裴沂定不会告知何云初私下找她的事情,只道:“在蓝音寺时,他与四兄一道,有幸见过一面。”裴汶只道裴沂和何云初要议亲后没少来劝说他,这事佟林纾也略有耳闻。只是这桩婚事说到底掺杂了许多纠葛,她没得选择,裴沂也没得选择。
“我听闻那何云初名声极差,你既见过他,可觉得还行。”佟林纾从未问过裴沂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