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唐兄何事这么急着寻我。”何云初笑着问他。寻他的当然不是唐尹卓了,而是裴汶。毕竟云家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已经传得这么广了。不管是出于何考虑,裴汶寻他只能是问这亲事。
“你不知我已许久不曾见裴兄了,今日他请吃酒,当真是稀罕。” 唐尹卓将何云初带进厢房,裴汶早已坐在里面,正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连何云初和唐尹卓进来都未曾注意到。
唐尹卓悄悄地走了过来,正欲吓他一下,何云初已经低咳了一声。裴汶惊醒过来,看到二人,不由得道:“怎么会如此之快。”
“适才偶遇。”高兄被扰了性子,不由得有些失望的坐了下来。
三人如今有些时日未见,裴汶不知所踪,云家又出了些事情,唐尹卓也不好轻易打扰。如今见到两人,自然先罚三杯。
何云初爽快的应了。只是裴汶端着酒杯也不知有何愁绪,眉头不展。
“唐兄言道,裴兄寻我,如今我来了,裴兄为何一言不发。”
裴汶这才叹了一口气,放下酒杯道:“你应知我为何寻你。”云家发生的事对裴沂不利,裴汶也欲知道一些实情。
何云初摇晃着酒杯,低声道:“此事乃是云家家事,裴兄无需忧心。这事牵扯不到十一娘子。”
“这是你的态度,还是你们云家的态度。”裴汶自是不信的。
“裴兄担心云家会欺负十一娘子么?”何云初反问。
裴汶不自然的摸了一下衣袖道:“我只是忧心会对裴家的声名不好罢了。”
何云初也懒得去管裴汶到底为何。但他知他的态度代表了裴沂对他的想法。
“裴兄知我素来不信这些命数,也不会计较这些所谓的名声。云家如何,我不管。但我要如何,云家也定不能插手。”他在府中的处境,以及两位兄长对他的为难都不是密事。有人说他放浪不羁不喜他被家中兄长厌恶也是理所当然。也有人说他就是仗着宠爱才会肆无忌惮。但知他的人都知,云家管不来他。他认准的事他认准的人,如何都会护住。
“我倒是忘了你的那些风流事了。”何云初虽无姬妾,但养的女娘不少。先不说那些尚在园里未被赎出的,单说他拿钱养的就不在少数。裴汶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你之前如何,我不过问。但若十一进了门,这些莺莺燕燕定是一个都不能留。”不管是为了裴沂还是顾全裴家脸面,这些都是必然的。
何云初笑而不语,他没说的是,无需如此,因他早已将人全部送走了。
裴汶这边得了他的话,虽不满但也无计可施,草草喝了几杯酒,便要离开。
唐尹卓拦不及,只能叹道:“一旦涉及儿女情长,只怕今后难得如此自在了。”
“唐兄又怎知有了喜欢的人,便不自在了呢。”何云初笑。唐尹卓摸了摸下巴,也觉得言之有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分道离去。何云初不知去何处,却也不想归去,便带着云小五随意走动。
“郎君,再往前走,便是阆王府了。”云小五出声提醒他。何云初这才惊觉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这里。原不知在何时,他已如何惦记一个人了。
云家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宫中都有所耳闻。不知是怕两家结仇,还是怕亲事不成。没过多久,大皇子便发了请柬,说是七公主归来,请一众贵女前来叙旧。
这请柬自然也送到了裴府。裴沂与七公主无旧可叙,应不在邀请之列。但此事摆明是了调和裴云两家,又怎么会少了她。
她这才知晓七公主陈钰并不在皇宫长大,虽说师承一方大儒在跟前学习,但皇家辛秘又怎会就这么简单。佟林纾告诉她,陈钰的母亲是借着圣上醉酒,才有了陈钰。但陈钰出生不久便死了。至于如何死的,不好说。但即便如此,圣上也不喜这不在期待中的公主,陈钰幼年过得并不好。有一年裴府女眷入宫,四房平氏瞧见了陈钰的处境,出于同情,便托佟林纾帮助一二。后来陈钰便被送了出来,说是在大儒手下学习,实则一直住在平家。
说来陈钰与裴府也有一些渊源,难怪裴恒会倾心于她,想必是在外家见过了。但这些事情,裴沂不会与佟林纾说,因从她口气中,裴沂知道佟林纾对陈钰是瞧不上的。身为公主却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连周冉都比不得。更何况圣上不喜她,即便如今依着缃贵妃,可未来的路也怕是不好走。若缃贵妃为她寻得良缘倒好,若不然,怕跟她的命一样,万事以利为先,半分不由人。
两次来受邀前来,第一次不讨喜,但第二次依旧不讨喜。佟林纾一过来便被人请走了,裴沂猜是去见云家老妇人了。裴沂本打算去明堂,但裴恒却说带她去见一个人。
能让裴恒惦记的,那便只有陈钰了。此时裴恒怕是不知道她已经见过陈钰了。
初冬,菊花凋残,衬着假山奇石略显枯败。裴沂不紧不慢的跟在裴恒身后,不一会儿便出了竹林瞧见了水中的亭子。可那里不止有穿着女衣的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