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王城里的谣言,我也有所耳闻,裴娘子是怕牵扯到恩人吗?”。
“他既不留名,便是不在意这些虚名。既是他所愿,我如何要违背他的意愿。”那人不愿牵扯其中,她又何必恩将仇报。
“那当真是可惜了。”楚清怀感慨了一声,便离开了。
裴沂心中有疑惑,但并多说什么。
原大夫递了话之后,裴府应该派人来,但出乎意料的是先来的人却是太子的人。那女侍表示这事太子在查,故裴娘子如今无需急着回府。太子已另行安排了住处。
裴沂并不想去,但原夫人却让她无需担心,这么多人看着,太子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想灭了她的口借故惩罚云家顺势威慑大皇子,也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这些话原夫人应该是说不出来的,裴沂猜测这是楚清怀说的。
楚清怀说自己是原大夫的徒弟,但行事作风俨然书生学子,她觉得此人不简单,但又猜不出此人与她有何联系。
陈文以赶在裴府前面把裴沂接走了,裴府知道后会如何先不提。
单说裴沂被送到一处院子后,竟然在那里看到了文伮。
“娘子你果真无事。”文伮见到她,又惊又喜。裴沂也觉得对不住文伮,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问文伮为何在此。
原来那日裴沂跳水后,佟林纾大惊,便要迁怒于文伮。幸好陈文以未走,便借故把文伮带走了。裴沂猜不透陈文以为何救走文伮,但也猜测与他要针对云家有关。与其说是针对云家,不如说是针对这门亲事后面的缃贵妃和大皇子。
这天家之争,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
许是生死里走了一遭,如今说起云家,裴沂心中也没有那么恨的。她可怜,何云初也可怜。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被卷进去了。
陈文以当即便来了。他什么都没问,只问裴沂在这里住得是否舒心。
裴沂硬着头皮道自然是极好。但也说想回去,毕竟她没事,云家也无需担任何责任。
陈文以默默的敲了一下手指道:“你安好,这云家自然会免于责难。但你可知你若回了裴家,会如何?”
若裴沂死了也就罢了,偏偏没死还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佟林纾挂不住脸,缃贵妃和大皇子也是。但他们不能做什么,不代表佟林纾不会。
“我死里逃生,自然不会再死一次。”就算要死,也不能是现在。所以佟林纾不会对她如何,要么就是拒了这门亲事送她出家,要么就是继续这门亲事。但显然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经此一事,裴云两家的亲事自然是不能了。而你,你便甘心接受之后的所有命运吗?”
“难道殿下认为我有得选。”若真能选,也不至于要跳水了。
“若孤能助你,你可愿意?”陈文以笑。
裴沂震惊的看着他,良久才道:“殿下说笑了。”之前陈文以也说过助她,但这个助和大皇子缃贵妃的助应是一样的。她刚从一个火坑中爬出来,尚未洗净一身的灰尘,自然不想再卷入另一个火坑中。
“孤的帮你,自然是真的帮你。”陈文以也不强求,却也没有提让她回去的话。
这庄子四面都有人守着,陈文以不发话,裴沂还真的难以出去。
文伮问她到底是如何得救,裴沂早已记不清了更不知那人模样,便摇了摇头。却不知为何有时想起时,便觉得那人应是熟悉的,或许是那身影那怀抱是熟悉的。但她此生接触过的只有萧不离。她不由得笑了,因为萧不离帮过她几次,她便想每次都是萧不离救她吗?就算真是萧不离又如何,难道还能以身相许不成?
这个念头让她乐不可支,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文伮以为她是恨意难消,不敢劝她,只能照顾得越发尽心尽力。
她在这边住得安然,殊不知裴府早已天翻地覆。裴沂不愿出嫁,宁愿寻死,本就丢了裴家的脸色,也让这亲事无法再继续。所以缃贵妃便遣人传了话,表示这亲事原本是喜事,不应如此。并表示,她此后都不会再过问任何人的亲事。话虽说得委婉,但到底是惹得贵妃不高兴了。不仅云家胆战心惊如何咒骂埋怨裴沂,就连佟林纾也恨不得掐死裴沂。然而这还不是紧要的,紧要的是太子直接将裴沂接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太子早有所图。
此前的示好,落水时的相救和落水之后的问责,如今见人没事又急忙将人接走,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一时间众人也不知是笑裴家不能结亲的好,还是恭喜裴家女娘落入了贵人眼的好。被太子瞧上,那可是无尚光荣的事。这于旁人是好事,但于裴家还真不是。这些时日裴旸在前线剿匪,事情传不到他那里。缃贵妃和大皇子气不顺,自然也不会管这事,佟林纾自己想管,也不知该如何,便更加记恨裴沂了。
为了自己的亲事,竟然拖整个裴府陪葬。
就算裴家有意站队,那也不会站在陈文以这边。虽为太子,陈文以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