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看裴沂的目光并不算柔和但也不疏远,裴沂行完礼后,便退到了一边。毕竟裴旸让她过来也只是让萧远瞧一眼。两家议亲,萧家无女眷,这事说到底还是萧不离自己的意见。只是裴府的地位在这里,萧远无论如何也会走这一遭以表诚意。
他也未多留,甚至未与裴沂说几句话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裴旸才叹了一口气对裴沂道:“你也不必担忧,依你萧伯父的性子,你与萧不离应是单过的。”也就是说萧远不会与他们一起,这到是更省了伺候君舅的事情了。
裴沂嗯了一声,并未说话。
裴旸看了她许久道:“你也无需怨怼你母亲,你看看这裴家子弟有谁是能够自由选择的。”
裴沂沉默不语。她知大兄是挑着自己喜欢的,但也是因为柳琴君的家世摆在那里,至于其他嫁出去的姊妹,也多是有些往来的人家。更何况裴恒与周冉的事情,也足够让人糟心。
“那父亲为何选周家。”周家地处偏远,势力并不在王城。当初两家指腹为婚便很奇怪,如今佟林纾更是有让裴恒迎娶周冉的想法。
裴旸闻言皱起了眉头,道:“此事你便不要管了。左右周家已与你无甚干系。”
纵观这府中晚辈,没有一个过得极好。裴沂往后会是这些人中过得最好的那个。这也着实让人羡慕和惊讶了。
萧远前脚刚走,萧不离后脚就来了。裴沂尚未回到院子,便知道萧不离来的消息。她有些讶然的看着匆匆走过来的萧不离。萧不离身着一身武装,似乎刚刚从外面回来,鬓角依稀还留着一些冰碴。
严冬腊月如何不冷。
“你怎么来了。”裴沂伸手示意文伮去取衣物来。
萧不离道:“不必麻烦,我等下就走。”
裴沂愣了半晌,不知他为何匆匆而来却要匆匆而去。
“你见过家父了。”萧不离道:“他可曾对你如何?”萧不离的神情有一些紧张,裴沂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道:“他能对我如何。”萧远只是见了她一面而已,未说很喜欢,但也没有不喜欢。毕竟男女有别,萧远也不会做出太过异常的举动。
萧不离闻言,神情微微松懈了一些,瞧着裴沂道:“我近来会忙一些,年前或许就不能来了。年后定携重礼登门拜访。”
一句重礼登门拜访让裴沂的心都暖了一下,以至于忘记问了萧不离有何要事在身。毕竟萧不离如今可是闲职。
萧不离并未多留,就如同他说的亦一样,等下便走。
文伮拿着斗篷回来的时候,便只剩裴沂一个人站在那里了。她走过来将斗篷披在了裴沂的身上道:“娘子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因为肉眼可见的萧不离是真的待裴沂好,这一听闻萧侯爷登门,立刻就赶过来了。只是有王爷在,侯爷还能吃了娘子不成。
萧不离来得匆匆,走时也是跨上马便直奔城外去了。郑桜跟在他的身后,也是一身寒霜。萧不离向裴府提亲的事情,萧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还是朝堂之上有人与他恭贺时他才知道的。所以他前脚来了裴府,萧不离后脚就到了。所幸萧远并未做出什么事情来。
“侯爷如今定然不喜,将军可曾想好如何应对?”郑桜疾行几步到了萧不离身旁。
萧不离只顾着往前跑,并未顾及他的问话。他如今要去的便是城外的营寨。他归来时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亲卫尽数折损。如今得圣上私令于营外练兵,他猜想圣上此举便是与山匪有关。但他若未与裴府议亲,圣上贸然不动用他。如今他领了要职有了五千人马,算是在王城中有了立足之本。萧远想必也是知道这些才会什么都没做吧。
只是他越是什么都不做,才让萧不离愈发觉得难缠。幸好他得令于城外练兵,不必日日与萧远相见。
“你着人守着裴府。”快到营地的时候,萧不离道。
郑桜嗯了一声,便见黑袍小将策马而来,及至跟前翻身下马,朝着萧不离行礼道:“将军,那些士兵又闹将起来了。”
萧不离跳下马背,却并未朝那边走而是道:“花语还未归?”花语和花言一样,都是萧不离的亲卫。他身边原有三十亲卫,其中五人乃是心腹,除郑桜以外,全部为花姓,花言最小,使得一手好枪,功夫不错,但性子不够强硬。花语虽为女娘,但行事泼辣,下手比男儿都狠,如今被派出去打探坪县的消息了。花怜和花苁年岁长,如今留守边关。这四人是萧不离从战场中救下来的孤儿,与他命运相共。而郑桜是因为佩服他,而自愿认他为主的。
“昨日花语传信来已在途中,但如今并未归。”花言道。
萧不离嗯了一声,瞧见郑桜探头探脑的似乎无事,便道:“那些刺头便由你去吧。”他原想着让花语去,却不知对方因何事耽搁了。无妨不过是王城养成的一些坏脾气,敲打一番便老实了。
黑林军虽为王城守军,但多出生极好,既未上过战场也未吃过苦,如今被萧不离压了一头,自然心生怨怼。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