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姚方说的,而官荭给的说法便是他在此地为官,从不曾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是他开仓振粮,是他带人春耕秋作。他也想做一介好官,可土地贫瘠天灾人祸,他无能为力。最终造成了难民冲撞官府在城中抢劫一空后逃进了山中,成了一方匪患。
两人各执一词,萧不离苦无证据。卷宗也好,人也好,都找不到任何破绽。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送了密信予他。署名是温苍旭。
密信中提到大洪山有蹊跷,姚方并不是唯一的匪。
那层薄薄的瘴气,那并不是不能通行的山势,这种种的迹象才最终让萧不离带人再次折返山中。只是他刚进山中,便被人袭击,这才有了后面的这么多事。他若不进山,威武军不敢反抗。可他离开了,郑桜也不在,便只有魏栋了。见死不救,当真是魏栋做得出来的事情。若不是担心留下蛛丝马迹,那群人只恨不得自己动手。
萧不离闷不做声的躺在那里,间或还用通红的手指敲着扶手,这让魏栋的心愈发虚了。他挣扎的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萧不离的脸色。
“听说你要镇压暴民?”萧不离漫不经心的开口。
“是啊,如今那些暴民还在府衙里关着。您是不知道啊,那些暴民……”魏栋的声音在萧不离的视线中越来越低,最后听而不闻了。他畏惧的看着萧不离,他可是知道许志鸿到底是怎么死的。正因为许志鸿死了,他才大着胆子见死不救。
“你应该许愿我死,否则死的人便是你。或者你觉得你上面的人会救你。”
不,那些人不会。即便是魏栋也知道。正因为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所以他才想在萧不离回来前逃走。其实在郑桜回来时他便想逃走的,只是没能得逞罢了。
威武军所说的暴民,不过是一些房子被积雪压塌的难民,他们无处可去,天寒地冻的,只能求助于县衙,然后便让魏栋以暴民为由给抓了,当做了自己的战功。
可如今萧不离归来,这一切都成了空。
魏栋这人胆小怕事,若非机会送到面前,也不敢轻易反抗。这也是萧不离留下他的原因。只是萧不离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身边的人出了乱子。
让人带走魏栋后,郑桜才凑了过来,视线落在对方冻烂的手上,忍不住道:“那魏栋不能留,迟早坏事。”
“留着吧,他活一日,那些人便会心惊一日。”不想让他插手威武军,那也得他同意才行。萧不离收回了手,便见郑桜小心翼翼的道:“那花言……”
早在萧不离醒来后,楚清远便给郑桜送过密信了。也告知了萧不离为何会遇险。只是听到见到了,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今我活着的消息,只怕王城那边还不知晓。他迟早会露出破绽的。”萧不离不想再提这件事情,除了一身的伤痕以外,更多的是心中感慨。但这份愤怒早在雪山里摸爬滚打时被磨平了。
他只要还活着,便有的是办法还回去。
郑桜知道这事完不了,便不再纠结,而是告诉萧不离他已妥善安置了温苍旭。
官荭一出事,温苍旭便消失了。却有在后面送信过来,这本就让萧不离感到诧异,才会让郑桜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温苍旭。如今人是找到了,事情也该有了缘由。
魏栋被安然无恙的放了,但萧不离的出现也让很多蠢蠢欲动的威武军歇了那份心思。他花了半日来敲打那些人,在晚上的时候,便去见了温苍旭。
温苍旭见到他的第一面,便直接问:“将军可在山中发现什么?”
萧不离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郎君,随后道:“我应该发现什么?”
温苍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萧不离,似乎他很不解萧不离为何什么都没有发现。萧不离坐了下来,细细的打量着温苍旭。温苍旭曾是王书安的书童,可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气度也极好。可见即便王书安不在,他也过得不错。不然也不会成了官荭的幕僚。萧不离有心问王书安的事情,可温苍旭对大洪山的担忧却让他没办法提及此事。
萧不离一进大洪山,便遇到了刺客,带去的人也折在了里面,自然不曾调查出大洪山到底有什么。他看了一会儿温苍旭道:“你曾是官荭的幕僚,你可知这匪患到底是如何来的。”
温苍旭犹豫了片刻,才低头道:“将军可知我为何要离开。”
萧不离沉默不语。
“因为我与姚方是相识的。”
萧不离有一些诧异,但到底没有表现出来。
温苍旭自然不是与匪患勾结才认识姚方的。而是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姚方,还与之为友。那时他不知姚方是匪首,只当是一个平常百姓,便引为知己,着实相交了一年。
直至去年末,山匪屠了高家冲,他得到消息后震惊不已。在与姚方言谈中,姚方说漏了嘴。他才知对方便是那屠了整个高家冲的罪魁祸首,亏他与相交却连对方真实身份都不知。
坪县的匪患由来已久,温苍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