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就算是副厂长都不会轻易数落她。
而姜毓呢,啥也没说啥也没干,只是捂着嘴闷闷的哭。
副厂长看这小姑娘头发毛毛躁躁的耷拉在肩膀后背,一身衣服洗的发白,还有好几个补丁,哭也不敢哭出声,看来胆子小的很。
赵阿姨高声道:“李萍为纺织厂奉献了二十多年,在岗期间勤勤恳恳,为人老实,谁知命不好,生病走了,留下个工作给下乡的女儿接任,还有人打她工作的注意,谁办的这事儿,让我看看谁这么缺德......”
副厂长好脾气道:“小赵,慢慢说。”
赵阿姨:“工作都没了,我咋慢!”她拉过姜毓的手,“看看可怜的呦。”
这年头拥有个带编制的铁饭碗多重要,人人心里都有谱,副厂长问清楚前因后果后,一时沉默。
等了十多分钟,姜军强来了,何芸也跟着过来了。
一看办公室里的人,姜军强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扳起严肃脸,“姜毓你在这儿胡闹什么。”
姜毓还抽噎着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赵阿姨先看不过去,“什么叫胡闹?你这当爹的怎么说话的啊!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数落孩子。”
说完,瞧见他身后站着的何芸,狠狠地剜了一眼。
呸!什么东西!
到现在她要还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儿那就是白活半辈子。
姜军强这个臭不要脸的把李萍的编制名额运作给何芸了。
姜军强平时在外的作风是不苟言笑的严肃型,他个大男人肯定不能跟赵巧慧论口舌之争,太掉身份了,于是冷哼一声,转头咬牙切齿地对姜毓道:“哭什么哭,赶紧回家去。”
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副厂长见气氛尴尬,开口问道:“别急着说孩子,先说说李萍留下的工作名额,怎么是何芸入职?”
“噢,您说这个啊。”姜军强歪过头,阴沉着脸,质问姜毓,“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你何阿姨先工作,以后再传给你,你现在耍什么小性子?太不像话了。”
既然闹到大领导面前,这事儿就不能太糊弄,起码面子上得敷衍过去。
闻言,姜毓懵懵地抬起头,“啊?我,我......爸你啥时候......”
她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
赵巧慧皮笑肉不笑道:“姜军强你可真行,活这么大岁数,竟然当着大伙儿的面教孩子说谎,呵。”
姜军强硬着头皮说:“看来是她忘了。”
死丫头!
她不是知道何芸入职吗?这是在装呢。
顶替编制以姜军强的本事是办不成的,他一个染色车间的主任咋好插手任职的事儿呢,是托了厂委办公室的一个委员给操作的。这委员叫田大国,现在正在一边儿缩着脑袋当鹌鹑,看样子是还没捅出来。
姜军强暗地里送礼求人请了好几顿饭,到底是厂委的小领导,他还指望着两人的友谊关系持续发展,当然不能把人给卖了,要不得结仇。
他是这么想的,可田大国心里却在骂娘,姜军强忒不是东西,之前还问了姜毓同不同意,他说孩子都听他的没大问题,也不知道提前通知一声,好有个应对。
姜军强害他啊!
殊不知姓姜的也很后悔,他哪儿知道姜毓怎么这么阴,猛地给他玩这套。
同事都看着了,能跟她辩论吗?越论越丢人。
知晓丈夫的难处,何芸柔柔的道,“毓毓这孩子,还不太能接受我。”她冲着姜毓道:“你爸爸他不容易,别跟他赌气了,阿姨把工作还给你好不好。”
姜毓心说,看看人家老白莲多么精通说话的艺术,开口就是一个颠倒黑白、避重就轻、模棱两可,意思是她不满意,故意使坏来厂子里闹给后妈使绊子呢。
虽然她确实有这个目的吧,但能承认嘛?
“我,我就是想回家,不知道怎么转粮食关系,就来问问,我没......”姜毓哇哇哭出声,“要是早知道,呜,我就不来问了,工作我不要了,呜——”
擦着眼泪,姜毓袖口都被浸湿了,这模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赵巧慧赶紧将她搂过来,指着何芸鼻子道:“你啊,坏心肠,心都黑透了!不是亲生的好歹是继女呢,说话怎么这么毒!”
她可是听出来了,何芸是污蔑姜毓说瞎话呢。
“我没有。”何芸也开始哭,低声抽噎。
姜军强:“......”
他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事儿还真不好弄。
副厂长心里mmp,就眼下情况来看,肯定有一方说的是假话,以他的经验来看是姜军强这边,不管找的哪个后台,这是无视厂规钻厂里的漏子,闹大了可是纺织厂名声损坏的事儿,所以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副厂长先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