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建筑相当熟悉，怎知黎明时却走在她前面，轻车熟路地向“巴士光年”所在楼层而去。
冉兮九并未多想，跟在黎明时身后走，只觉得自己这个小助理有些多余。
“巴士光年”在单独的楼层，一开电梯门，看到的确实一片凄凉之景。
只有大楼的公共的灯亮着，照着墙上“巴士光年”四个大字惨森森的。两边办公室的玻璃大门紧闭，里面一片黑暗。
冉兮九大开手机的手电筒，对着玻璃大门里面照了照，啥也看不到。她又拨了拨“巴士光年”的电话，铃声从前台的座机传出，刺耳而又孤绝。
看来真是人去楼空。
这一层的衰败和这座建筑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热闹是它们的，与它无关。
黎明时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半点不在意，却说：“唉，没人。”
“那怎么办呢？我们这就回去了吗？”冉兮九不知道该不该问。
“就在这守着。”他轻描淡写。
“守着？”冉兮九不可置信。就这？
“对。”他言简意赅。说完看了看手表，找了个位置，竟然靠墙坐在了地上，还掏出了他另外一只手机。
冉兮九靠墙站在他不远处，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黎总？”她声音轻而缓，夹带着些许犹豫。
黎明时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好像捉弄她挺有趣的。
她不也是这么捉弄我的吗？他想，不对，更过分一些。
他忽然又想起她一身湿漉漉，充满诱惑地靠近她，扯下了他的纽扣。
黎明时耳根微微有些红。
一个没意识到，一个没注意到。
他轻咳一声，抬眼：“嗯？”
“这样……这样是不是有点傻？”冉兮九鼓起勇气。
“嗯？大声一点。”黎明时抬头看她。
“我是说……我是说这样挺好的！一定能等到！”打工人的尽头就是狗腿子。
冉兮九心中已经做了决定，大概需要扭蛋机出马了。
“怎么可能等到，你是不是傻？”可恶的黎明时反咬一口。
“那为什么还要等？”音量逐渐缩小。
冉兮九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向着玻璃门里又扫了一扫，微弱的灯光划过黑暗，只能看到前台一点点角落。
“别照了，怪吓人的。”黎明时怕鬼，生怕她突然在里面照出什么东西。
“阿？……哦。”她听话地将手电筒关掉，拿出纸巾擦了擦地上，也坐了下来。
黎明时又看了看手表，不可察觉地皱皱眉头。
他又看了看挂着《像素星球》的手机，心里一噔，系统显示“秋风吹酒醒”十几分钟前上过线。
又错过了吗？
冉兮九浏览了下自己的微信信息，“吐槽小分队”里叽里呱啦带薪聊天，苏馨还艾特她，关心她是不是下飞机了之类的。
顾衍也发来消息：【我终于被放出来了！】
【放学了快逃表情包】
【约你吃饭好不好，抚慰我被考试周虐待的心灵】
【能带带我吗？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求你表情包】
表情包很好笑，冉兮九笑出了声，正好黎明时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两人互相对望。
两人距离不远，整层楼安静得连灯闪烁的声音都要听到了。
惨了， 职场大忌。老板叹气我大笑。
她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怎知不小心呛到，真咳了起来。
黎明时简直拿她没办法，本来还想问她笑什么，见她突然咳得厉害，以为她又不舒服了，忍了忍没问，伸手给她递水。
她咳着囫囵说着 “谢谢老板。”
等平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黎明时却觉得挺好的，拿出ipad，在上面画起了画。
冉兮九才不敢凑过去看，只好百无聊赖回复着信息。
好一会儿没动静，她见黎明时专注得很，实在好奇大老板在放什么大招。她站起来，假装舒展筋骨，又偷眼去看黎明时的ipad界面。
“叮”一声。电梯响了一下，把冉兮九吓了一跳。
黎明时合上ipad，站起了身。
来人一出电梯便连连道歉：“黎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塞。”
黎明时不以为意，问：“钥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