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越发觉得稀奇了,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往日里,流楹见着好看的男人,背地里可激动了,哪会像是今天这样光脸红,不言不语的?
她当真是好奇坏了,也顾不得手上的那本小册子了,问道:“人在哪里?”
流楹声若细蚊:“在正堂前的院中,同宋少爷说着话。”
她提着茶壶添过新茶,抬头一瞧,便见得书桌前的宋听声没了影了。
宋阶接过徐玢手中的那方布,布里包裹着的正是那日宋听声赠与他的那件披袄。
他温和地开口道:“麻烦徐大人了,亲自跑一趟。“
徐玢摇了摇头:“多谢宋小姐那日救我。”
“徐大人说笑了,一件衣裳罢了,什么救不救的。”
宋阶虽是这般说着,心里头却也清楚徐玢是什么意思。
那日他也在朝堂上,自是知晓徐玢受了廷杖的事情。旁人或许不知道他是因为得罪了何家,才遭人在圣上面前陷害,可宋阶却是清楚的。
他看得出这个年轻人性子清正,是朝堂上为数不多做实事的。何家手段不少,接下来怕是要揪个罪名把人往狱里按,正想着要不要伸手帮他一把,可后来不知怎的,何家突然没了动作,正奇怪呢。
只是他如今一瞧徐玢送来的这件衣裳,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披袄虽看不出具体属于何人,但上头有用银丝绣的苍竹,明眼人一瞧便晓得是宋家人的衣裳。
这银丝苍竹是陛下钦赐的独属于宋家的纹样,意在褒其清正文雅。本朝还未曾有此先例,称得上是荣宠无双,一时还曾惹来朝中不少人的羡艳。
徐玢得了这贴身的东西,便是得了宋家人的照顾。
宋阶心中低低叹了一声,心道她这个妹妹可当真是叫人不省心。
“舍妹到底是尚未出阁的女子,不便出来见徐大人,还得请大人见谅。”
宋阶正说着,却见得徐玢似是看向了他的身后,他微微一愣,一转头,便见得方才还说“不便见”的宋听声正直直地站在他后方。
宋听声眨了眨眼,朝他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还笑得出来!
宋阶眼皮子一抽,险些要维持不住脸上和善的表情。
宋听声被他瞪得肩膀耸了耸,颇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徐玢那边瞟。
她算是知道流楹方才为何是那番反应了。
徐玢的眉眼好似是静默的水墨画,墨色在素白的宣纸上细细勾勒,绘出苍山上的浮光白雪,寥寥几笔的肃穆中,透出叫人不敢接近的清冷来。
那日大雪纷飞,她没时间仔细瞧这张脸,眼下看了,才觉得当真是好看得过分了些。
兴许是宋听声的目光太过明显,徐玢微微垂下了眼,道:“东西既已归还,徐玢便不再叨扰了。”
宋阶回过神,朝他点了点头:“那宋某便不送了,徐大人路上当心。”
徐玢应了,浅浅地朝宋听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宋阶见他走得远了,转过身,正想要狠狠在宋听声脑门上敲一个栗子,见她那双无辜透亮的眼,又不由得心软了。
但他心里不爽快,嘴上不愿饶人,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天天净知道瞎跑。”
他气不过,又补了句:“当心我告诉父亲母亲,让他们来收拾你。”
宋听声本来还有些怵,听他说了这话,反倒安心了。
舅父舅母待她那般好,才舍不得来收拾她呢。
她抬头看了宋阶一眼,心道,外厉内荏的纸老虎。
她见着了人,正准备回屋中,宋阶突然又喊住了她。
“等等,我问你,你的披袄如何到的徐玢手里。”
宋听声停下步子,一五一十地答道:“那日我同叶锦衾去刑部,在长平街上碰上了他,我瞧他一人在路上走着可怜,穿得单薄,手上也没伞,身上还有伤,便将披袄借给他御寒了。“
宋阶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别的便没了?”
宋听声有些懵:“没了,还能有什么?”
宋阶见她真情不似作伪,轻轻松了一口气,道:“我当以为你是瞧上人家了呢。”
“怎么会。”宋听声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是路过的举手之劳罢了,哥哥怎会这样想。”
宋阶轻哼了一声:“你帮了他两次了,也怨不得我有这样的想法。”
两次?
宋听声一惊。
她什么时候还曾帮过徐玢吗?
“前些日子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宋阶瞧她不做声,便接着道:“是台垣中的一些人上奏说户部尚书沈自新为老不尊,仗着资历老颐指气使,日日不做活吃白饭,骂得可凶了。这本是个小事,但沈自新这老古板心高气傲,哪受得了旁人这般揭他的短,气得这老头冲到陛下面前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