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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时间刚过七点,与闹钟联网的电动窗帘缓缓拉开,刺眼的强光瞬间将卧室照亮。
正在熟睡的秦昭皱了皱眉,随即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面,任由闹钟铃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她就像是屏蔽了外界一切声音,不受丝毫影响,紧闭着双眼,继续睡自己的回笼觉。
昨晚那场大雪是她记忆中见过最大的一场雪,没一会儿,就为大地万物撒上了一层白霜。
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单薄,推开落地窗,跑了出去。
只不过当时玩得多开心,现在她的脑袋就有多沉,整个背部也异常酸痛,做了个吞咽动作,扁桃体好像也发炎了,总之,她现在只想躺在被窝里睡到海枯石烂,谁也不能把她和身子底下这张床分开。
就在这时,陈朗来敲门了:“秦昭?”
她听见了。
但眼睛就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样,想睁开也有心无力,于是只能动了动脚趾当作回应。
门外的陈朗迟迟没听到屋内传出其他声音,有些不放心:“秦昭,你醒了吗?”
她在一声声呼喊声中渐渐清醒,睁开眼睛,明晃晃的日影从窗外照射进屋内,很刺眼,她揉搓了几下眼睛,才逐渐适应了屋内的亮度。
“来...来了。”刚想爬起来,下一秒,从肩背传来的酸痛感让她不由皱起了眉。
胸口很闷,脑袋很沉,她用手背试探了一下额头的温度,在确定没有发烧后,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关掉闹钟,趁着穿拖鞋的功夫,扯了扯睡衣,试图将上面的褶皱给拉平,然后步伐晃晃悠悠地去开门。
陈朗穿着黑色西装,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看见她的瞬间,展眉微笑,眼神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脸上。
那一眼的感觉真的很难形容,当时的她只觉得心里又麻又痒。
直到很久之后的某天晌午,秦昭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莫名回想起了那一幕,才恍然明白了当时陈朗带给她的感觉,就好似当天高高挂在天空上的太阳,拥有刺眼的光芒。
两人短暂的对视了几秒钟,她率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相较于陈朗的一丝不苟,她的起床造型显得太过潦草,不仅头发乱糟一团,就连身上穿的睡衣还是上大学的时候花了八十块钱买的打折款,裤摆已经有些卷边,这会儿越看越像破抹布。
如果陈朗今天的着装走的是霸总路线,那自己应该就是拾荒风吧。
想到这里,秦昭似乎亲身体会到了心塞是什么感觉。
就连大脑也像是被零下二十度的冷水浇灌,瞬间清醒了许多。
正出神时,耳旁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昨晚睡得很晚?”
秦昭抬头,顿了几秒后,才后知后觉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困倦地揉着眼睛,轻声说:“也没有,就是第一次见到南城下这么大的雪,情绪有点亢奋,一整晚都在做梦。”
陈朗跟着将自己说话的语速降了下来:“梦见什么了?”
秦昭想了想:“记不太清了,隐约记得是在一片花园里,里面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说到这里,她抬手揉了揉鼻头,彷佛那瞬间,鼻息间真的有花香在回荡。
陈朗唇角一勾,转了话题:“冷吗?去添一件衣服。”
秦昭听他这样说,后知后觉也觉得身上凉飕飕,于是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卧室,走到床边,她看了眼随手扔在座椅靠背上的毛绒外套,犹豫了两秒,身子直挺挺趴进了柔软的羽绒被中,然后卷着身下的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将自己硬生生卷成了一个寿司。
动作干脆又利落。
很快,旁边传来陈朗爽朗的笑声。
秦昭抬了抬眼皮,没撑几秒,很快又合上了。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每次将眼睛闭上,都要有很坚定的毅力才能再次睁开。
好困两个字不停在她脑海中出现又离开。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再次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陈朗说:“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你这几天出门的时候记得多穿几件,小心别生病。”
秦昭动了动露在外面的小脚当作回应。
拖鞋堪堪挂在她的脚上,晃来晃去。
陈朗看了一眼,继续说:“我今天要去燕城出差,你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不想做饭的话,可以给老宅的阿姨打电话,让她过来照顾你几天。”
秦昭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她稍稍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眼睛被亮光刺到睁不开,只好又将手拿出来,盖在眼睛上:“那——”发出来的声音有些低哑,轻咳一声,才继续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朗看她病恹恹的,有些不放心:“嗓子哑了?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解开西装外套,单膝跪在床上,身子前倾,将整张手掌摸上了她的额头。
秦昭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