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霍千里和顾海涛走出了文兴医药的办公大楼。
霍千里转身站定,看着身旁如温玉一般的丽人,微笑道:“夏总,不必送了。”
夏晚晴也在大楼前停步,伸出手,“合作愉快。”
霍千里笑着点头,“不负所望,合作愉快。”
顾海涛也壮起胆子挥了挥手,“神仙姐姐再见!”
夏晚晴掩嘴一笑,百媚丛生。
去往车站的路上,顾海涛好奇道:“千里哥,你说昨晚那个主任会是什么下场?”
霍千里轻敲着膝盖,“不好说。如果他的能力突出,认错态度好,或许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能力一般,逃不掉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当然,如果这位夏总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能力再强也不顶用。”
顾海涛啧啧感慨道:“昨晚真是太爽了,电话里那么嚣张的人,进来直接扑通一下给神仙姐姐跪下了。”
“自作孽,不可活。”霍千里感慨一句,拍着横放在自己腿上的公文包,“那个事儿跟我们关系不大,这才是真正值得高兴的事情。”
“就是!千里哥厉害!”作为一个合格的捧哏,顾海涛立刻竖起大拇指,“估计大家听到这个消息能高兴得跳起来。”
霍千里也开心地笑了笑,有几分如释重负地靠在公交车的座位上,“解决了销路,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
说着,他兴奋地搂着顾海涛的肩膀,“想吃点什么,回去可就没机会了哦?”
顾海涛的脸却一垮,“吃啥啊吃,反正都是要吐的。”
到了车站,顾海涛拿着霍千里买好的车票一看,“千里哥,没有直达千符镇的吗?为啥要买到东江县城?”
霍千里神秘一笑,“我们还要在县城办点事。”
......
虎山村,三组,霍千里带着顾海涛前往锦城后的第三天。
一片竹林下散落着的几块石板是附近几户人家常常一起蹲着吃早饭闲聊的地方。
两个老农正坐在其中一块上,慢悠悠地从烟袋里捻出一绺烟丝,按进烟杆里,然后擦燃火石,美美地吧嗒一口。
长长的锄头斜靠在身旁,风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慢了起来。
“大学生去省城了,晓得不?”
“听说了。”
“你说搞得成不?”
“你还真信?”老头将燃尽的烟丝吹掉,一边慢慢再从烟袋里捻起一绺,一边道:“我也就给顾承荣和大强娃一个面子,相信他们不得害我们。至于说靠这个赚钱,我劝你快莫想了。”
“哎,也是,我也是因为拗不过屋头娃娃,非要打电话喊我同意。”
“大学生那是政府分配过来的,没得办法,省城其他的大人物凭啥帮我们嘛!与其做那些梦,不如趁自己还没死多挖两锄头。”
点头,沉默,抽烟。
“不过,说句心里话,要是能成,我们这些个老东西真有遇到事情那一天,是不是也不用像詹安全那样喝农药,死在半路上了。”
点烟的手一顿,火光明灭,风吹散了叹息。
又抽了两杆,二人拄着锄头站起来,看着过路的一对中年夫妻,笑着调侃道:“铁牛媳妇,今天咋个跟着下地了啊!”
高大的中年妇人笑了笑,“这不是要把土地交给村上了嘛,去看看土里的情况。”
一路走向地里,詹母小声地跟一旁的丈夫说道:“霍干部咋个还没回来?都三天了。”
詹宝壮头也不抬,“别个办事不能多办两天吗?你当去省城谈事情那么容易嗦!”
面露担忧,“不会有啥子变故吧?”
“乌鸦嘴!”詹宝壮瞪了她一眼。
“呸呸呸!”詹母连忙朝着南边吐了三口,小心翼翼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哈,那我们要不要改变主意?”
詹宝壮把脸一板,“同意了就是同意了,我一个大男人说一不二,改什么改?”
詹母低声嘟囔道:“有人先前还说死都不会同意呢!”
詹宝壮黑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嗓门不自觉的一高,“我......那是......那是还没了解清楚政策!”
“嘁!”
詹母不再理他,开始忙活。
詹宝壮拄着锄头看着村委会的方向,沉默了好一阵。
然后朝掌心吐了两口唾沫,挥起了锄头。
锄头缓缓收住,握住锄头的一只白皙手臂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江清月在肩膀上轻轻擦了一下汗水,看了看天色,收起锄头,从背篓里取出镰刀,开始到处收割猪草。
二十分钟后,她背着满满的背篓,拎着锄头,慢慢走回了家。
即将拐进院子时,她看着前方村道的拐角,莫名想起了那个穿着白衬衫朝她转身挥手的背影。
也不知道他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些本不该是他的责任,现在全部压到了他的身上。
“一定能成的!”
江清月低声坚定道。
“妈!我回来了!”
转身走进院子,江清月跟在屋檐下透气的江母打了个招呼。
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