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在热闹中慢慢过去,日子也回到了往日的轨道。
那些年前高喊着年后再说的人,舒舒服服地“泡了脚”之后,只能捏着鼻子把“洗脚水”灌下去。
虎山村村委会的工作也回到了正轨。
老汤跟胡老,大概在初十左右回到了村里。
他们刚回来,刘晓雨的摄制组却离开了。
因为要拍摄过年素材,到时候做一个三年变化集中展示的关系,摄制组没能回家过年,现在年过了,趁机放半个月假,还能赶上在家过个元宵节。
因为虎山村有所谓【七不出门八不归家】的说法,村子里的年轻人在初八过后才陆续离开。
走之前,虎哥几个还专门找到霍千里,跟他郑重道了个别。
和往年不同的是,他们对家的牵挂依旧,对家人的担心却少了许多。
他们甚至还想着,等明年在回来,村子会不会真的像妈老汉儿们说的那样大变样?
有霍干部在,恐怕有戏?
霍千里并不知道年轻人们心头的想法,他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在韩致远的启发下,开始沿着那条脉络开始琢磨各种细节。
比如,对虎山村的村民而言,摆这么大架势,只搞一个行为习惯上的提升是不是浪费了一点?都城乡思想文化交流了,是不是还可以有农业技能的提升,是不是还可以有社会认知的学习?是不是还能拓展点文化娱乐活动?在这个基础上,虎山村可以提前做哪些准备?
又比如,从东江县或者旌城市官方层面,他们更在意的点是什么?他代表虎山村提交的调查分析报告上,侧重点又当怎么规划?
同时,还有从高校角度的考量,最后自然是重中之重的,组织部那边的想法。
按照后来霍千里跟韩致远的再次分析,韩致远觉得,只要是地方政府这边通过了,并且大力支持的,组织部那头就只是愿意出多少力的问题。
林林总总,纷繁复杂,霍千里这些天,头发都掉了好多。
真正想做成事,尤其是这种以小博大的事情,需要付出的精力是外人很难想象的。
就如同先前的合作社一般,那些看似水到渠成的事情,背后花的功夫只有自己才知道。
好在村上的一些事情,有江清月和顾海涛帮着分担点。
江清月自不用说,霍千里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引以为豪的智商,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在忙活家务、完成她自己在村委会工作之余,还要自学注册会计师课程,在这些基础上,还能帮霍千里把他那部分村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至于顾海涛,江秋雁走的时候给他留了封信,也不知道写的啥,反正这小子看完把自己关在屋里关了一天,第二天开始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再不复往日的懒散。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六这天。
元宵节已过,年味渐渐消散,整个社会都渐渐进入了新的一年循环之中。
江秋雁提着个果篮,站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区楼下,抬头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电梯厅。
她是昨天晚上回宿舍后,才得知霍千里今天打过电话来,赶紧用宿舍电话给他回了过去,霍千里让她今天上午十一点之前到韩致远家里来,然后跟她说了详细的地址。
江秋雁是知道韩致远的,一是韩致远在学校名声很响亮,身为行业知名大佬,学校的许多宣传渠道上都可以看见他的名字,同时,在她回虎山村那几天,也得知了他跟霍千里的关系。
敲开房门,程素清来开了门,瞧见江秋雁的脸,不用介绍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笑着让进来,“别站着了,快进来吧。”
江秋雁甜甜地笑了笑,将手里的水果递给了程素清,“阿姨,初次登门,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您见谅。”
程素清虽然不希望霍千里跟江清月走到一起,但那纯粹是出于个人观点下的利益考量,对江清月本人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甚至还很心疼很喜欢,所以连带着对江秋雁也颇具好感,好言好语地客套一番,然后把韩致远叫了出来。
比起程素清来,韩致远就要不苟言笑一些,一边亲手给江秋雁泡了杯茶,一边跟江秋雁说了些学校的事,问了问学习的情况。
正聊着,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韩致远起身开门,“哟,老陈,快进来。”
一个跟韩致远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头笑着走进来,“你难得请我喝酒,我就来得早点咯!”
韩致远笑着将他让进来,老头一看沙发上坐着的江秋雁,一句【有客人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秋雁就蹦了起来,“陈院长好!”
老头一愣,看着韩致远,韩致远笑着道:“家里一个晚辈,也在学校读书,就在你那个院里。秋雁,别愣着,给陈院长泡杯茶。”
江秋雁也是第一次来韩家,按道理说韩致远不应该叫她做这个事,但韩致远偏偏就是叫了。
因为他刚才给江秋雁泡过一杯茶,如果一个细心并且心态平稳的人,做这个事情应该是没有难度的。
如果做不到,那韩致远看在霍千里的面子上,有的忙还是会帮,但帮的程度就自然不一样了。
对他们这些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