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百楼回头一看,只看那驾马车的居然是舒羽!
“真是奇了,你怎么想到的?”
舒羽比划了半天,封百楼也不大明白,猜想大约是这小姑娘是见到那个丫头往马粪兜里扔炮仗,因而想出这么个类似的主意,也难为她竟这么快偷来辆马车来搭救自己。
“多谢你了,不过这这马车太惹眼,咱们还是先下去再说!”
说罢,挟着舒羽一个闪身跳进一条狭窄的小道。
皇帝过寿宴,往来的账目如流水般涌进户部司务厅,底下的小隶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时不时就会有一两声“打回”“入账”的声音。
户部尚书吴宗耀不敢有丝毫松懈,自己身居这赋税款项的要职,多少双眼睛盯着,要不是太后娘娘保着,他早好几年前就要跟着女儿锒铛入狱。
他把面前高高堆着的账册一本一本亲自核验,反复对过了,才谨慎的盖上户部大印,叫手底下人封账入册,按数拨款。
“这本谁算的?有二十文对不上!”他把一本册子往旁边一摔,不耐烦地说。
一个小隶走上前来,他正要骂上几句,却听那小隶说:
“大司徒,一个锦衣卫要见您。”
说着,把一个巴掌大小的梅花令牌双手奉上。
吴宗耀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也顾不上去训斥什么粗心小隶,连忙应着。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锦衣卫已是皇后爪牙,明着专管刺探情报,暗着不知道为皇后干了多少脏活,朝中大臣无不闻之色变,自己的立场本就特殊,这时候被锦衣卫问话怕是凶多吉少。
吴宗耀脸色难看,腿都有些发软,跟着小隶来到侧堂,见到面生的苏七七,更加心冷胆寒:听说锦衣卫手底下有一群人是专门干暗杀的,这姑娘看着就邪性,难不成我今日是大限将至了么.....
苏七七拿回自己的梅花令牌,挥手打发了小隶,轻松道:
“大司徒身子不爽利,怎的流了这么多汗?”
吴宗耀努力扯了扯嘴角,作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擦了擦汗道:“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苏七七道:“吴大人请坐。实不相瞒,我为当年吴娘娘被贬一事而来。”
吴宗耀大惊,当年自己的独女书怡被太后娘娘相中,嫁进皇宫作了当朝皇后,明明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却还没等他高兴几天,书怡就因举止有失被打入冷宫。要不是太后力保加上皇帝仁慈,自己全家怕是都要锒铛入狱。
“都是过去小女犯下的蠢事了,皇后娘娘菩萨心肠,对下官网开一面,下官从不敢忘皇后娘娘的恩情。”吴宗耀只觉太阳穴一滴汗珠顺着鬓角流了下来,直滴进脖子里。
苏七七单手托着腮,微微沉吟,道:“吴大人误会了,我不是皇后娘娘派来试探你的。”
吴宗耀更加连头都不敢抬,连叩几个头道:“下官此言绝无半分虚假,若有欺骗长官,死无葬身之地。”
苏七七俯下身,扶起吴宗耀,语重心长地道:“太子殿下若是知道您的心意,一定非常感动。”
说着将怀中一枚银质的平安锁放在吴宗耀手中,问道:“吴大人可认得这个?”
吴宗耀一看大惊,这银质的平安锁乃是书怡之母遗物,书怡出嫁时被带进宫中,怎么会在她的手中。
“这......书怡难道.....书怡难道......”
苏七七见他这样子不由大为失望,她本想着或许吴皇后的家人知道些内情,总也有线索可查,可见吴大人这样子,竟是丝毫不知道这平安锁早就被吴皇后送给太子了。
她叹了口气,道:“吴大人放心,吴娘娘平安无事。”
吴宗耀手捧着平安锁,犹豫片刻问道:“大人为何事而来?”
苏七七心念如电,心道:来都来了,若是什么都没打探出来,岂不叫那姓封的瞧我不起。
于是道:“吴大人,你可知这平安锁是谁的东西?”
“这......”吴宗耀毕竟是官场沉浮多年,立即想到:该不是书怡闯了什么祸?或是有人设计陷害她?
“恕臣不知。”
苏七七摇摇头,很和气地说:“您应该知道的,这是吴娘娘在太子百天时送他的礼物。”
吴宗耀闻言一怔,心道书怡早就被打入冷宫,哪里会认识太子?不过太子殿下确实出身极为隐秘,坊间传闻太子出生即吞吃了亲娘和接生婆等一众宫人,但其实太子只是一直在宫中被秘密养大,直到五岁才被公之于众罢了。难道在这期间书怡竟见过太子么?
苏七七见他不答话,眉头紧紧蹙成了个结,便继续道:“我方才便告诉过大人,我是奉太子之命前来,太子从小得吴娘娘照拂,心中十分感念吴娘娘,太子还说……”
苏七七说到这儿,向吴宗耀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太子还说:他心里一直当吴娘娘为亲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