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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2)

张皇后出身勋国公府张家,封后便入主已故钟皇后的未央宫。

三皇子沈徇,六皇子沈徉,昭映公主沈楹,均是张皇后所生。

沈徇二十有一,背靠勋国公等世家,同沈律新旧党争,看似分庭抗礼,却也只能偶尔在东宫手下讨点便宜。

未央宫位于东内苑中,凤阙轻遮翡翠帷,景致无一不好。

沈岁晚穿了一身缴玉色绣碧荷的齐腰古香罗裙,曲嬷嬷原是想着给沈岁晚换些清淡的颜色,看着不出错的。

谁料换上了却平添清媚之意,这位主的相貌再怎么简单也能好看的紧,曲嬷嬷也懒得折腾,只注意着提点人两句。

“这个时辰那些妃嫔,皇子公主早问安走了,只有皇后一人,姑娘稍后少说多听便是......”

沈岁晚见曲嬷嬷板子伤势未好,走路快了些就不适的皱眉,见前面闷头带路的未央宫宫女,沈岁晚还是留意着脚步缓了缓。

还没进正殿,带路的女官就出手拦住曲嬷嬷,语气恭敬,却有些面色冰冷道:“曲嬷嬷留步,娘娘想先单独见见沈姑娘,稍后奴婢带嬷嬷下去喝茶歇息片刻。”

曲嬷嬷整肃的面上一顿,也没去旁厅喝茶,在殿外的小亭候着了。

曲嬷嬷原是钟皇后宫里的人,后来被指去了东宫,但对这未央宫的一草一木也是极为熟悉的,看着东角亭改种的合欢树,早已不见当年钟皇后种下的梧桐树的影子。

尚是公府嫡女便锱铢必较,没想到一朝母仪天下了,眼底也如针眼般小。

未央宫正殿,清香旷神,侍茶的宫女只端着一只茶盏进来,轻轻的搁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小几上。

只见皇后一身华服,有些好整以暇的捏着莹润的玉件把玩,旋即眼神一错不错的看着下面战战兢兢跪着的貌美姑娘,一时看的入神,不小心碰了茶水。

听着高台上响起一阵宫女慌乱声,几位宫女又是拭手,又是扶盏的,好一顿忙活。

乞姑轻声道:“娘娘衣裳都湿了,正巧问安也过了,不若先去梳洗一番换身衣裳。”

说话的乞姑一身深青色锦衣裙,看着是面向和善的嬷嬷,却眼睛也不屑于瞟一眼殿中央跪着的姑娘。

张皇后红唇勾了勾,轻笑一声:“也好。”

众人簇拥着张皇后进了內寝更衣梳洗,洒扫的丫鬟进来,将方才张皇后碰倒的茶水收拾干净,目不斜视的退下了。

大殿中霎时安静了下来,沈岁晚挺直的纤背有些耐不住的卸了力,方才张皇后还在时便跪上了一盏茶时间。

知道大殿的门正开着,曲嬷嬷就在外头的小亭里看着,沈岁晚又有些庆幸。

张皇后如今罚跪,越是惩处,也越能让她与张皇后撇清关系,能让沈律继续放着她留在身边。

多跪上些时辰才好。

像是听到沈岁晚心里的话,张皇后足足磨蹭了小半个时辰才从后殿出来。

见殿中的姑娘有些耐不住揉了揉膝前,见她出来又规矩将手收回。

张计芸被她这顺从又有些惧怕的模样取悦了。

往日东宫神气,她同徇儿总讨不得好,现在倒好,总算让来了个出气的乐子。

看外头曲嬷嬷不愿出头进来求情干涉的模样,虽知她不过是寻常消磨时间的乐子,但好歹也是沈律留在南水山庄的女眷。

怎么也算打了沈律的脸了。

张皇后再次接过那白瓷玉兰的茶盏,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像是才看见跪在地上沈岁晚一般,轻笑一声:

“瞧我这记性,竟让你等了这么久,这便是这些时日住在南水山庄的沈姑娘罢?

沈岁晚身份特殊,知道被沈律留下之后,也没人敢说这是瑾安郡主,叛贼之女。

沈岁晚掩了掩面上的苍白,回道:“娘娘金安,民女候着也是应该的。”

张计芸闻言眉梢细挑,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不过她可不相信这是什么软弱任人宰割的兔子,不然也不会爬上沈律的床,去了南水山庄。

张计芸一时也没让人起身,反而叫人抬起脸,细细打量起来。

下面跪着的姑娘眉如远黛,桃花眼似含着氤氲的水雾,欲语还休,虽面色发白些,这清媚的模样可是没减一分。

张计芸面色一顿,旋即心下了然,难怪能勾得沈律将人留下。

她倒是觉得留着这样的女子在沈律身边也无妨,自古耽溺于美色的人难成大事,这几日父亲同徇儿就联合了诸位御史弹劾沈律窝藏叛臣之女,枉顾律法之责。

不过这相貌迟早勾得沈律给她留位子,可不能让沈律这般轻易就有了子嗣。

张计芸将手中的绣月下牡丹的蝉翼纱绢帕搁在小几上,转头吩咐人道:“起身罢。乞姑,看沈姑娘有些暑热的模样,将那消暑甜汤拿来给沈姑娘。”

乞姑听言面色未变,了然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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