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微风依旧,荡起一圈圈涟漪。
身旁的丫鬟忍不住问谢宝珺,“姑娘,干嘛跟她过不去?”
谢宝珺对着温思月的身影翻个白眼,抬着高高地下颚,一脸得意道:“凭她这种身份,能进来秦府是她的福气,可我偏要让她知道,她不配。”
“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要她记得自己的身份。”
说到最后,谢宝珺咬了咬牙,面露讥讽。一个扬州商户的女儿,出生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让人看得起。
“她的燕窝,以后都送过来给我。”
一旁的丫鬟迟疑了片刻,又问一遍,“全部吗?”
“自然,她凭什么吃那么好。”
谢宝珺理所当然地说着,她们母女吃得都是将军府的,她是表姑娘,当然能做主。
“是。”
她这才满意点头,甚至迫不及待等着看温思月暴跳如雷的表情了,想想就高兴。
“快,荡高点。”
“姑娘,小心点。”
谢宝珺不理,不停说着高一点,再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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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温思月没回院子,而是去了温宛如那,她知道,成婚的日子定了下来,母亲肯定很忙,怕是没心思顾着她。
但她没心思回去,谢宝珺这般针对他,怕是也给温宛如脸色看了,不管如何,她都要去瞧瞧。
温宛如的院子安静,她进去了也没看见一个人,无奈,她喊了一声,才看见王嬷嬷出来。
“嬷嬷,我母亲呢?”她问。
王嬷嬷美目慈善,笑着回她:“刚起,在里头,姑娘快进来。”
温宛如午睡刚起,懒散散地靠在美人榻上,眼眸倦意未散,神情慵懒。看见她来了,微微起身,让一旁的丫鬟搬了凳子过来。
“怎么不歇息会?夏日一到你就犯懒。”今日稀奇了,她居然跑来了。
温思月悠然一笑,抿唇道:“方才去花园走了走。”
遇见了不想遇见的人,赶紧跑开。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免得她多想。
“哦。”
温宛如敷衍应了声,随即抬眸往窗口看,这会日光正好,温暖的光线倾泻一地,从窗口洒进来。
她脸上笑着,思绪飘忽,半响后扭过头来,说道:“是看见谢姑娘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作为母亲,自己的女儿她是了解的。
温思月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回她:“想必她没少来烦母亲。”
“烦是烦了些,可我跟将军的事不是她能置喙的。”
温宛如从榻上起身,转头问了其它事,“聘礼单子见过了?”
她摇头,这几日都在院子里歇着,没听说聘礼的事,再者,不是她能左右的。
温思月倒是想起了旁的事,凑过去轻声道:“母亲,外祖留给我们的铺子,我记得有几家在盛京,可要去看看?”
被她提醒,温宛如才想起,来盛京一直忙着,都给忘记了。两间布庄,一间珍宝斋,一年赚得银两不少。
是外祖特意留给她们的,只是之前一直握在她舅舅手里,想要拿回来,怕是要费功夫。
“刚来盛京还没站稳,过些日子再去不迟。”
温思月盯着她,颤动的眸子转了转,猜测道:“母亲是想成亲后再去。”
“不错,有了秦家庇护,想来你舅舅掀不起风浪。”
她没说话,心里是赞同的,往日舅舅就打压她们,现在外祖走了,肯定想把那些产业要回去。
若是有秦家在,定会忌惮三分。
温思月颔首,往外瞅了一眼,准备回去,又听温宛如道:“晚上将军和小将军都过来用膳,别回去了,省得跑一趟。”
“谢宝珺也来?”
温宛如点头,“自然,头次坐在一起用膳,正好将军今晚回来早。”
她乖巧应下,心里隐隐不安,按谢宝珺的性子,恐怕会找些麻烦,就算没麻烦也会嘴上不饶人。
哎,真是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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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廊上点了灯,一盏连着一盏,将漆黑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昼。小厮丫鬟进进出出,忙了好一会才停下。
正厅内,秦万海上座,锐利地眼眸笑着,添了几分温和。他抬抬手,笑道:“别拘着了,动筷。”
温思月扫了一圈,低头吃自个的,能不出声就不出声,只听他们说。
“宝珺,你这次来多住些时日,缺什么就跟管家说。”
谢宝珺撒娇般的点头,随即道:“舅舅您就放心吧,我把这就当自个家一样,我又不是外人,不会拘束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完就看了她们母女一眼。
两人神色各异,赔着笑脸就当没听出来。
须臾,温宛如缓了缓,扯着嘴角轻笑,“刚送来一批料子,等会你两挑挑,去做几身夏衣。”
谢宝珺本想拒绝,可她看到秦万海在一旁点头,也就勉强同意了,“行吧。”她瞥了眼温思月,瘪嘴笑。
因为秦万海在,气氛相对融洽,没闹出什么事来。晚膳后,温宛如吩咐人将那批料子拿了上来。
放在跟前让她和谢宝珺挑。
温思月抿紧唇,眉心微微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