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原公借由朱雀玄武的名义打算坚决抵抗。
现在的形势大概正在这种情况下发展,就像她的经历一样,同样是没有办法的事。
以枢木玄武的名义来发动战争,这或许是对这个死人利用的最大化,目前的战局只能这样发展,就算以后战败,担负这个让日本沦落的局面的也只会是那个死人。
桐原公则继续一滴不染的走在河边上。
真是个可怕的老头子……
老人坐在阳子面前,桌子上摆着茶杯,看起来就像是个在和自己孙子谈话的普通老人,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布尼塔尼亚的经济界里,确实有人反对这场战争。”
“可不是嘛,抵抗运动频发的殖民地上投资项目收益越来越少才是你会在意的。”
阳子漫不经心地坐着,双脚抬起搭在桌面上,双手移至眼前摆弄,像是在认真查看指甲,“而且如果单纯只是为了争夺sakura dite资源的开采权,与其用武力,不如改善与日本的关系和加强合作来得更有效率也更加安全。”
“况且首相也已经不在了。”
桐原听到她的话笑着点头,“还是和你这个小娃子说话舒服。”
阳子不置可否,既没看他也没回答。
“阳子,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所以当初才会在完全不明白你身份的情况下放进来,而且我也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
阳子认可他的话,自己确实优秀,“我不会留下来。”
“在我们这种位置上的人,通常做决定要考虑的无非就是个人意志和国家意志。”
桐原目光未曾从阳子身上移开,对她大概是真如孙女般喜欢得紧,“个人意志的实现往往因人而异注重于感受,而所谓国家意志总是伴随着合理与最优解等形容。”
“以合理为理由,将斗争和不平等的利益分配合理化,这是何等高傲到恶心的人群。”
阳子向来极其讨厌这种虚伪的家伙,她无比明确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可以说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好人’这种词汇挂边,但她从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也不屑于隐瞒或者是伪装。
旁人能否接受,与她应该怎么做从来都不存在所谓因果关系。
“就个人意志而言,为了自尊、为了荣耀、为了人生信条的争斗与厮杀,本质来说也只是人类的一种征服欲望。”
“想让其它人都赞同自己的想法,听从自己的意志。从这点上来说,枢本就做得很好。如果只是为了利益战斗我也可以做到,但是要在战争中包含信念,我便无能为力了。”
——是那种一定要将敌人击败的信念。
阳子笑了笑,“我不是朱雀,你也不需要向我解释你的做法。”
日本和不列颠的战争不可避免,没有人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依靠由鲜血继续谱写历史。
虽然因为朱雀玄武的思维暂时将这个结果延缓了,但是要改变这个亿万人所希望的结果却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输的人不只一个……
这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战斗根本就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日本会成为战败国,这一点桐原早就料想到。
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疗养’中的玄武,桐原不用背负任何责任,他会在日本战败之后继续在暗中支撑着这个已经破碎的国家。
毫无疑问桐原他是真的爱着这个国家,愿意为这个国家付出。
老人拿起面前精致小巧的水杯放在嘴边,轻轻叹了口气,“你我都知道这些已经不可能改变的东西……”
“啊——我知道。”
阳子放下手继续说道,“我以前有过很多同伴,但可惜的是没有一个活下来……有些是被别人杀的,有些是被我杀的……”
“这样分分合合,换了一个又一个,现在想来我甚至一个名字都记不住,相貌也都变得十分模糊,但对我来说也并不全是坏事……”
“大概也正是因此……我才会愿意在罗纳德身边待这么久……”
阳子说完后,竟然自己率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是就连她自己也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因为我并不讨厌这种关系,被同伴信任而不用付出同等感情也能带给我舒适感。”
她这几天就要离开日本,至于到底怎么离开也没有告诉过桐原,她也没有这个义务。
至于为什么在这个关头会答应赴约与他见面,那是因为对阳子来说,虽然她无需对任何人有义务,但桐原需要对她履行一定义务。
关于理由……需要的话,她当然能找到无数个……
“所以……”阳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所以鲁路修对我说‘只有我能成为同伴’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即便他丝毫不清楚我其实对这一条件无比心动……”她上半身向桐原缓慢逼近的样子,如同是伺机吞下猎物的毒蛇,“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