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小姐的消息了!”邓肃哐当一声推开门,没有丝毫边界感。
“潘千忆向来忠心,她的消息必定可靠!”
苏忻羽急急接过信件,拆开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信笺很短,他反复读了好几遍,坐会木椅一言不发。
邓肃仔细看了几眼这位主子的表情,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悄悄遁走,免得把这火气撒到自己头上。
苏忻羽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信来不来都没有太大意义。潘千忆只说何微云有心前往军中义诊,不过此时还在纪州城内,麻沸散将由何家制出,交由驻守官兵运至关西亦或是西疆。
纪州离京城也不过只有一日的距离,他们夫妻二人已有一月多未曾见面,他比谁都清楚,她在躲他。
何微云也明白他在京城脱不了身。
她开始怀疑了。
苏忻羽眼眶酸痛,不得已抬手轻按,他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两人心照不宣地远离,最后形同陌路,往日的欢愉幸福都如流水飞逝,最后被尘埃掩盖。
这样的结局他只要稍稍设想,心脏都已疼痛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施舍于他,苏忻羽捏紧拳头,指节泛白。
她必须与他在一起,相爱相伴,不论她对他仍有温情,还是已经恨之入骨,他会不择手段。
“备马车,去侯府。”
永德帝暂时还有用,不能就这么让他崩了。七皇子陈千卓野心勃勃却难堪大任,阴险狡诈不念人情。
南宫起和摄政王从未对苏忻羽避嫌,相反,南宫起深知苏忻羽的性格,从一开始就与他透了底。
他要谋的是皇位!
泰安侯府内。
卫懿锁眉,警惕地看着苏忻羽,“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犯不着骗你。”
“你有什么意图。”卫懿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清楚,对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可谓是恨之入骨。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帮他,怎么琢磨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苏忻羽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嘴角牵出嘲讽的弧度,“我能有什么意图,不过是想为父亲分忧而已,如今姑姑自身难保,兄长还在关西打仗,唯有儿子我……”
他笑了一声,“才能在父亲面前尽孝啊!”
卫懿起了层鸡皮疙瘩,冷哼了一声,“本侯还没沦落到需要求你的地步,苏大人还是打道回府吧!”
苏忻羽颇为遗憾,“那我就先走了,父亲可要仔细、认真地考虑啊。”
卫懿不会轻易相信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他有的是办法让卫懿妥协。
离开之时,身后有一道声音叫住了苏忻羽。
“十一公子,留步!”
他回过头,是追赶而来的长孙白。有段日子没见,他好像苍老得厉害了,发间掺着白丝,声音也透着年老的沙哑。
“长孙大人,何事?”
“苏大人。”长孙白叹了口气,“侯爷遣大公子去西疆,距今已有十几日了,既无捷报也无家书,我忧心得很哪!”
苏忻羽觉得有几分好笑,“关西战况激烈,他无暇传信也有可能,长孙大人不必担心。”
更何况,泰安侯府无妻妾,卫家公子没有娘,命并不值钱。
看这么多年卫懿死了不知道多少个儿子,却不见任何悲色就能瞧出一二。
“公子……”长孙白欲言又止,开口数次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摇着头叹气。
苏忻羽自然是没有什么耐心开解周旋,他还忙着找南宫起商量事情,摆摆手道:“他用兵如神、极擅金戈,这您是知道的,不过平叛而已,大人莫要过于忧虑了。”
“若没有别的事,本官就先告退了。”
“且慢!”长孙白叫住他,压低了语气,“公子可否移步讲话?”
苏忻羽勾了勾嘴角,这老匹夫真是得寸进尺,“长孙大人还是请回吧!”
听他这么说,长孙白顿时急了,伸手拽住苏忻羽的袖袍,那点士大夫的仪态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是你的兄长啊!”
苏忻羽讽刺一笑。
“他与你一母同胞啊!”
长孙白凑近几步,目眦欲裂,“他与你是一母所生!你怎能见死不救!”
苏忻羽皱着眉,心底狐疑,他扫了一眼泰安侯府的大门,对长孙白道:“移步祥福茶楼。”
卫懿是白手起家,虽有艳世才华却因出身寒门无处施展,他年轻时曾是京城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凭借出色的相貌登堂入室,做了一位闲散王爷的幕僚,京城晚宴时作词曲夸赞邬塘公主,得公主青睐,继而入公主府。
邬塘公主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她最喜看卫懿为她舞剑,全然不听这个美男子的政治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