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店到高档餐厅,早班和晚班都可以接受,除非是在医院的家人有特殊需要,也不会轻易请假。”
他如实介绍,倒让拒绝的话在嘴边的陆雪知欲言又止。
“现在能上班吗?”陆雪知身后的重山说道。
她回头看向重山,重山只是笑了笑,然后对着李时行说:“今天茶楼里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我们有点应接不暇,急需新的员工。”
李时行下意识环视了一圈冷清的一楼,有些困惑。
陆雪知也有些惊讶地看向重山。
重山则只是看着李时行,等他答复。
李时行见重山表情认真,立马答应:“我现在就可以上班。”
他又说:“我叫李时行。”
“那就上楼来工作吧,今天当是试工,试工工资按一整日工资结算,如果觉得合适直接签合同。”重山又问,“可以全职吧?”
李时行有些愣住,然后点了点头,他在重山的示意后往楼上走。
陆雪知也跟着上了楼。
她跟李时行望过去,两人都有些惊讶,二楼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人群接踵,杯盏交错,二楼中央搭起的台子还有人表演古琴,弹琴的人抬头,陆雪知看到安灵对她做了个戏谑的表情。
这里似乎是顷刻间就变得吵嚷起来,同一楼的安静冷清仿若两个世界。
重山对着陆雪知笑了笑,然后跟李时行说:“我没说错吧。我们茶楼的客人啊都不喜欢待在一楼。”
李时行赶忙去往叫喊点单的客桌上忙碌,陆雪知则似笑非笑地看着重山。
“这可是安灵的功劳。”重山笑着说。
陆雪知看着眼前毫无破绽的幻象,低头失笑,“我也没说会真的拒绝他。”
重山笑而不语。
“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陆雪知低声说,“总觉得像在哄骗他。”
“明日茶楼大概又是冷冷清清的了。”重山说。
*
重山递给李时行一沓钱。
李时行看着现金愣了愣,重山见状问道:“金额不对?”
李时行摇头,“只是没想到真的是当日结。”
“我可是一诺千金的人。”重山温和地笑,“明日来办理正式入职的手续。”
李时行犹豫了片刻后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重山。”
“陆重山先生?”李时行又问。
重山顿了顿,然后点头,“是,陆重山。”
一旁的陆雪知愣了愣,然后也默认接受了李时行的误解。
“一开始我以为陆小姐是老板,但是她太年轻了,感觉不像。”
陆雪知开口:“我也算是老板呢。”
“我妹妹同我一起经营的茶楼。”重山接过话,陆雪知看着他怔了怔。
重山又说:“我们还有个小妹妹,叫安灵。”
李时行收下钱然后跟重山道谢,在准备告别前,突然又停住,转头对陆雪知说:“你的伞,我明天也会带给你。”
陆雪知停顿了一下,然后故意轻松笑着说:“我以为你没认出我呢。”
“怎么会。”李时行说,然后又顿了顿,跟他们道别:“陆小姐,陆先生,明天见。”
陆雪知说:“你可以叫我雪知。”
李时行愣了愣,然后说:“雪知,明天见。”
她看着李时行的身影消失在马路对面的转角,然后回过头来撞上重山投来的目光。
“这也不算干涉他的命运。”重山说,“他不在我们这里,也是需要在别处工作赚钱的。”
陆雪知沉默后说:“我只是觉得,若决定冷眼旁观他的命运,就不该一而再而地靠近他。”
“你对自己太苛刻了。”重山说,“若情爱能如此轻易斩断,你我当初又怎么会走到今日。”
“可贪念难抑,那日我想为他撑伞,今日便想留他在身边,那之后呢,又会为生死得失而变得执拗。”
“你没有觉得,你其实越来越像他了。”重山说,“可能你如今也能懂,他当初为何认为,与你厮守,不如给你自由更重要。”
茶楼的最后一盏灯灭,楼外的路灯比月色耀眼,落在楼前的长廊边,与屋檐的阴影重叠。陆雪知望着斑驳的夜色,怔怔无言。
“安灵是不是不见很久了。”重山突然说。
陆雪知也意识到,“从她弹完琴,我就没再见到她。”
*
安灵在玄清观,观里已经落了锁,即使知道许宿已经不在,她还是想来看一眼,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所来为何。
庙观和寺庵到了夜晚全是孤魂野鬼,而她,同他们也无分别。徘徊飘荡于世间,不求生,也不求死。
山间到了夜晚就格外漆黑,没有城市的灯火,也没有往来人声,阴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