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什么好东西。”越说越内疚,一想到因为自己的不明所以差点影响好友的幸福,钱宁就越发觉得自己真不是什么好玩意,恨不得半夜醒来都给自己两巴掌。
“宇扬倒是没和我说你的自我认知这么奇特。没关系,正好吃饱喝足散散步,就当是我帮你解围的谢礼。”
面对这样的说辞钱宁纵有一百个理由也没办法继续拒绝,只好点头答应:“那麻烦你了。”
她叫住路过的服务员,准备结账,陈寒却先她一步:“这顿我请。”
“那怎么好意思?不要不要。”
钱宁忙伸手去扯她,可她那身形在陈寒面前就像个行李箱,男人一转身就把她挡在身后,利索了付了钱:“下顿你请。如果我没记错,上次你好像答应请我吃涮肉。”
“随时,我别的不多,就时间多。”
“那我想吃的时候叫你。”
夜越深越凉,钱宁将衣服裹得更紧,面对走在身边还不算熟悉的男人她很别扭,勉强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在心里暗暗送了一口气,开始做最后的挣扎:“那个,我就住在前面的小区,真的很近,你送到这里就行了,这么晚你也赶紧回家休息吧。”
见她几次三番的拒绝,陈寒也不再坚持,看了看她指的方向说道:“是不远,那加个联系方式吧,你到家后跟我说一声,我好放心。也方便想吃涮肉的时候找你。”
这个人最厉害的点在于,要别人做什么给出的理由都很充分,很难说“NO”。互加了微信好友后陈寒拦住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又交代了一句“别忘了到家后报个平安”后方才离去。看着出租车越来越远,钱宁感叹:看来好男人不仅少,还有一部分根本不喜欢女人。由此联想到自己的相亲之路,的确是任重而道远。
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倒在了温暖的床上,钱宁动也不想动,脱了外套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上下眼皮连架都懒得打,直接就黏在了一起,简直是如胶似漆,分也分不开。昏昏沉沉中好像已经步入了梦境,钱宁置身于一片森林之中,天空昏暗阴沉,偶尔能听见一两声鸟叫,她辨不清方向,周围只有她一个人,茫然无助。突然前面的树木间隙中射进一道阳光来,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准备向着“希望”前进,可一阵电话铃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喂。”钱宁迷迷糊糊的接起来。
“睡了?”电话那边很震惊。
“嗯。”她的眼皮还是不愿意分离,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你平安到家了就好,睡吧,晚安。”
钱宁猛然清醒过来,眼睛也在一瞬间迸发出活力,这才看清来电者是陈寒。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到家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直接昏过去了。”
“没关系,你没事就行,不打扰你了。”
“你也早点休息。”
“好。”
还休息个鬼,钱宁发现自己这一晚就在困、醒、困、醒之间反复折腾,现在她的困意又消失了,她忍不住将头埋进枕头里闷闷的叫了一声,接着爬起来顶着鸡窝头来到了电脑前,然后最绝望的一幕来了:脑子经过酒精的刺激,现在像是一盆浆糊,烧个水能直接做疙瘩汤了。
可现实总能告诉她,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费劲巴拉写出来的章节,下面又是一片骂声:
——追不下去了,弃。
——拜托作者能不能回炉重造下脑子?逻辑狗屁不通。
——只能说现在写作的门槛太低了,真的太低了。
真的好想哭啊!
可是作为新时代独立坚强的女性,钱宁一直秉持着只流血不流泪的原则,时时告诫自己批评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以此来激励自己奋发图强、再接再厉。不过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总是巨大的,当她逼迫自己在电脑前坐了半个小时却一个字也写不出后,又一个箭步窜到床上,拿起手机打开了游戏。
玩了几把之后觉得索然无味,人心情不顺的时候就是这样,全世界没一个顺眼的地方。现在她既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人能陪她聊天,鬼使神差的她点开了“一亩田”的主页,发了条消息过去:睡了吗?
“没有。”
竟然秒回?钱宁顿时来了兴趣:“在打游戏?”
“没有,有消息提示,又过不去了?”
“不是,单纯失眠。你怎么这么晚也不睡?”
“在想事情,我的地出了点问题。”
“地?游戏?”钱宁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种的地。”
“你是搞种植的?”
“你这么说也没错,农民,种水稻的。”
钱宁一时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结合以往的交流来看,他不像是拿这个开玩笑的人:“你厉害了,空余时间还能写作。”
“就随便写写,还是比较喜欢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