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顶罪，是他们活着的唯一价值。”
塞缪尔安静地站在旁边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棋盘，丘奇过了一会才出现，他端来了新鲜的草莓。
“这是你做的？”安德拉被桌上的蛋糕吸引了目光。
“是的，先生。”
“还不错。”安德拉很快就吃完了一个蛋糕，又拿了一个草莓，然后将吃到一半的草莓放到丘奇嘴边。
丘奇有些发愣，他看了看道尔和塞缪尔，发现两人都没看向这边，顿了顿，犹豫着张口，用舌头将剩下的果肉卷进嘴里吃掉，不小心碰到了安德拉的手指，对方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三月的草莓最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吃到了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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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客房里传出几声极为压抑的声音，路过的塞缪尔步伐微顿，眨眼间，身形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黑暗的房间里，丘奇狠狠地问：“你又发什么疯？”
安德拉搂着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声音有些嘶哑：“你真奇怪。”
丘奇像看疯子一样看他。
“你说呢？”
声音像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月光稀碎，丘奇在耻辱中显出了原型。
小恶魔是人形魔物，丘奇虽然只有一半的血脉，但也拥有一对尖耳，还有一条细长的尾巴，但丘奇却不像其他小恶魔一样能力强大。
纯种血脉的小恶魔，圣猎团的银器圣物对他们根本不会造成伤害，而且他们强大、高傲、聪明。可能魔物的强者对人类都有点莫名的好奇心，小恶魔喜欢人类，但也仅限于人性，他们会因为某一个亮点而被某个人类所吸引。
丘奇就是这样被安德拉吸引的。
丘奇很喜欢安德拉的狂妄，小时候的安德拉在他面前还会收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狂妄自大越来越迷人。
但小恶魔对喜爱一样东西的持久度也是很低的，很快，他就厌倦了。
可正如那个强大的小恶魔，塞缪尔所说，他的能力远远不够。
“所以，你这是在向我求助吗，小孩？”
强大的小恶魔笑着看他，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单纯地笑，又像是在看小猫小狗一样的玩意。
“你不知道小恶魔天生对同种族排斥吗？”
小恶魔是独行魔物，碰上另一个小恶魔，他们大多会打起来，从来没出现过一个小恶魔对另一个小恶魔求助的现象，哪怕是亲人，也会因为刻在基因里的暴虐而时不时打上一架。
塞缪尔的眼神有些悲悯：“是你的人性在作祟。”
他感觉被冒犯：“我是魔物。”
塞缪尔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最终他妥协了，问，“那你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摆脱那该死的圣物吗？”
“有啊，”塞缪尔眼里流淌着狡猾，“等着。”
“人类的寿命很短。”
他说：“我等不起。”
塞缪尔微微笑道：“说不定，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呢？”
他不想争论下去，“还有其他方法吗？”
“杀了。”
“我伤不了他。”
“那就可惜了。”
塞缪尔似乎是真的替他感到可惜一样点点头，却并不打算把话题接下去，他也跟着沉默。
“就这么想离开？”
他看向那个强大的小恶魔。
“你还记得为什么会被他吸引吗？”
是狂妄。
是狂妄吗？
迷糊中，丘奇感觉到一只温柔的大手在抚摸他的头发，柔软的银发从指间滑落，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唇角上。
丘奇突然惊醒过来，他挣扎着要起来，不断推搡身上的安德拉：“走开！”
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安德拉眼里如同幻觉一般的温柔也荡然无存，低哑的笑声从他喉咙里发出来，像是含了沙砾。
“丘、奇。”
安德拉一字一顿地喊他的名字，像是在咬牙切齿。
下一刻丘奇的下巴就被狠狠钳住，力道重得几乎能将他的下颌骨掐碎，这不像是人类拥有的力道，但他却看到掐着他下巴的手上肌肉隆起，青筋暴露，安德拉面色沉沉，是生气的征兆。
所幸这手并没有掐死，丘奇又挣了开来，下一瞬手腕被掐住，伴随着安德拉暴戾的声音：“你对我的温柔不屑一顾！”
何等相似的话。
安德拉背光的脸逐渐和曾经那个难忘的模样重合。
丘奇有些失神，安德拉俯下身，张嘴死死咬住他的肩膀，尖锐的牙齿咬破了皮肤，流出暗红色的鲜血。
“安德拉，住手！”
但他越挣扎，安德拉就越疯狂，鲜血和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色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