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任了他将军之职,祁蓉还是云戮指定的太子妃,还是俞灏的义女,溪花的关门弟子。祁家与各大权势牵连甚密,无人敢动祁府夫人。
地丁觉得这些权贵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忽然怀疑当初师傅嫁给祁将军的初衷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自保。
地丁只想快点救出娘亲和今辰,然后带着杜商和娘回江宁,和爹团圆,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但愿自己能全身而退。
“切记,不能向外人提起我教你改灵术之事,也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你会改灵术。”扬芷再次叮嘱地丁。
“嗯。”
地丁拿着金针,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里,拽下一根头发穿到针上,然后对着手上的血管比划,可在院子里比划了半天,她也下不了手。
不就是根针吗?能有多疼?自己多重的伤都受过,还怕这点疼?地丁咬了咬牙,对准自己手上的血管,闭着眼猛一下扎进去。
“哎呀!疼死我了!”破烂痛苦地哀嚎。
地丁睁开眼一看,破烂的手挡在她的手上面,针扎破烂手上了。
“破烂?!你没事吧?你怎么忽然把手伸过来?赶紧把手拿过来我给你包扎伤口。”
地丁从怀里掏出药膏,见针还扎在破烂手上,都不敢拔出来,还是破烂拔的。
“地丁花,好端端的,你扎自己干什么?要不是我看见,伸手过来挡住,这根针,扎的就是你了。”
“师傅让我学扎针,直到闭着眼可以远远把针扎入血管。”
“噢,恩人母亲刚才让我出来就是和你说这事?这样,你扎我吧。”
说着,破烂便搂起了袖子。
“算了,我还是扎我自己吧。”地丁想走出院子,练扎自己,被破烂拦住。
“哎,你扎自己,万一把自己扎坏了怎么学恩人母亲教的其它东西了?再说,恩人母亲让你远远的射入血管,明显就是扎别人,你扎自己怎么远远的扎入?”
“那我去林子里扎几只鸟试试。”
“别,人家小鸟和你无亲无故,你别祸害人家。你也不可能到时候扎鸟给恩人母亲看吧?你还是扎我吧,一点都不疼,不就是根针吗?刚才我是装疼骗你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骗,不会还上当了吧?”
见地丁还犹犹豫豫,破烂索性把上衣脱掉,露出胸膛给她扎。
“快点,别磨磨蹭蹭了,你还想不想救你娘了?”
地丁望着破烂手腕上的血管,手抖得不行,最后还是破烂抬手,自己凑到针尖上去的。
“你看,一点都不疼,就像挠痒痒一样,我可是万骨灵,天生皮糙肉厚,耐扎,嘿嘿。”破烂朝地丁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为了表明自己一点都不疼,也为了缓解地丁的压力,破烂唱起歌来,他一边哼歌,地丁一边扎针。
足足扎了三日,地丁蒙着眼,也能准确地将针扎入他身上任意一处血管。
破烂明明疼得跳脚,但等地丁摘下口罩,他立马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故作轻松道:“一点也不疼,还没蚊子叮疼。”
“师傅,您看可以了吗?”
扬芷说的任一穴位,即使破烂到处乱跑乱跳,地丁蒙着眼都准确扎到了。
“嗯。”扬芷点头,是时候给她植入骨灵了。她望向被扎得浑身是孔的破烂和一旁浑浑噩噩的陀螺,道:“这两人便是辰儿为你选的骨灵?”
地丁心一惊,师傅要把他们怎么样?不会和血刃坊一样,用百虫把他们吃成白骨吧?那样她宁可不要灵骨,不修这改灵术。
“你不修诚灵了吗?”扬芷见地丁不肯,怒道:“你口口声声要救母亲,可是你这也不肯,那也不愿,什么都不愿意牺牲,天下哪有只入不出的买卖?要想得到,就得先付出代价。”
“我是想救我娘,可是我不会以牺牲朋友性命的方式来救她。师傅,恕地丁不能从命。”
破烂见两人相持不下,从中打圆场道:“地丁,你想想,我本该死在骨灵坊了,多活的这些日子都是恩人给的,恩人母亲想要拿回去就拿回去,我本来就多占便宜了,怎么能贪心?再说,若我在骨灵坊被卖了,我的骨头也不知道会落入哪个陌生人手中,如今用作你的灵骨,我也算善终了,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在你体内活下去。”
破烂把刚穿上的衣服又脱下来,敞着胸口对扬芷道:“恩人母亲,我是万骨灵,用我的骨头给地丁花做灵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