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丁说谎了,她并不是要去找陀螺,而是要去找焰筠,她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不然心里烧得慌。
一路上她都在祈祷,祈祷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祈祷她不是焰筠的孩子,她那么讨厌焰筠和祁蓉,怎么可能可能是焰筠的女儿,祁蓉的姐妹?她接受不了,她宁愿是叶山的女儿,也不愿同她们母女有任何瓜葛。
司法阁内,刘平紧张得一夜未睡,上吐下泻了一夜,此刻是头晕眼花,手脚浮肿,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他不敢用这副丑陋的面孔去面对焰筠,只能吩咐丫鬟对焰筠道他忽然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劳烦她先在大堂看戏消遣。
他知道焰筠怕被太阳晒黑,特意为焰筠在屋子里准备了许多歌舞戏曲,让下人都一一去安排着。只盼大夫能将他快点调理好,他好出去陪同焰筠一起听歌看曲。
大堂内的焰筠听见这个刘大人身体不适,顿时就恼了,这人好大的官威,她不奉陪了!
无论管家怎么赔礼道歉,焰筠当即就要离开,此时,祁蓉忽然出现,府内的人连忙朝祁蓉行礼道:“大师姐好。”
祁蓉也不搭理他们,娇俏地走到焰筠身旁拉住她的手臂娇嗔地喊了声娘。
焰筠望见女儿,脸上的怒容顿时消退了,满脸欣喜地拉住她的手臂问道:“蓉蓉,你怎么来了?你最近不是忙着抓穿越者吗?”
“师傅找我有事,我便回血刃坊了。听说娘在司法阁,我便来了,路上还遇到了今辰。”
“蓉蓉,辰儿是哥哥,不得直呼其名。”焰筠无奈地望着女儿,教了她十五年了,可是她就是不听。
“好了,娘,我知道了。”祁蓉在等地丁上钩,拉着焰筠坐下听戏。
焰筠难得与女儿重逢,也不走了,她与赤火作对的事也不计较,同祁蓉坐在一起,剥橘子给她吃。
“蓉蓉,听说你师傅新收了个关门弟子,那人有没有欺负你?”
焰筠把剥好的橘子挑出籽来,再喂到祁蓉嘴里。
祁蓉乖巧的张嘴,吃下橘子,目不转睛望着台上的戏曲道:“你女儿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欺负的?娘,您忘了女儿可是在马背上长大,从小在战场上厮杀了?”
祁蓉说得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焰筠听了可顿时又心疼起女儿来,拉起她的双手仔细瞧着,问道:“我给你的嫩肤膏擦完了没?你这手怎么比上次见面又糙了些?”
焰筠望着女儿粗糙的手掉下泪来,这不应该是一个十五岁女孩该有的手。
祁蓉见娘哭了,戏也不看了,立马安慰她道:“娘,我这手是上阵杀敌的手,糙一点才能握紧刀枪啊,你都给我生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了,别说手糙一点了,就算是没有手,我也谬灵除了娘以外最好看的人。”
焰筠被祁蓉逗乐,捏了捏她的脸蛋嗔骂道:“你啊,一点都不知羞,这自大狂傲性子,可真和我一模一样。”
“嘿嘿,比不过娘,比不过娘。”祁蓉笑嘻嘻的张开小嘴,向娘索要橘子。
焰筠也破涕为笑,把手里的橘瓣轻轻放入地丁口中。
祁蓉倚在焰筠肩上,抱住她的腰,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地继续看戏曲。
地丁躲在房檐上,默默看着远处母慈女孝的两人,看了一整整日,直至天色暗了下来,她这才朝两人走去。
正在赏戏的管家忽然暼到一个衣衫寒酸的小姑娘气势汹汹朝他们走来,吓得急急叫唤一旁的护卫赶紧把她抓起来。
“你们瞎啊?怎么把叫花子放了进来!赶紧把她抓住,莫扰了大师姐和祁二夫人看戏的兴致。”
管家话音刚落,院里的三四十个看护立马朝地丁蜂拥而上,地丁飞出金针和他们缠斗在一起,夜空乌云密布,开始电闪雷鸣,瞬间落下滂沱大雨。
屋里的祁蓉从焰筠怀里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雨夜下打斗的地丁,眼中满是鄙夷不屑,这三脚猫功夫,连这些看门的护卫都打不过,也配与她为敌?
祁蓉嫌弃院中的打斗太过无趣,又走回去躺到娘身上继续看戏。
焰筠抬手继续帮女儿捏肩,对外面发生的事不闻不问。
祁蓉没想到,一出戏都还没看完,地丁竟然杀了进来。
她望着湿漉漉满身是血的地丁,忽然有些兴奋地跑到窗外看了眼院子,但瞬即十分失望,地丁没有杀了他们,而是用血发捆了起来。
“没用的废物!”管家咒骂院子里的看护。
“没用的废物!”祁蓉望着地丁蹙起了眉。
管家正要朝地丁杀去,被祁蓉一掌拍飞到外面,瞬间屋子里的所有门窗都关上了,屋子外结了个结界。
“娘,她知道了,我杀了她吧。”昨夜祁蓉察觉到了假山后的地丁,她是故意说给地丁听的。
“好。”焰筠点头答应,她对自己的女儿很是自信,拿起一旁的橘子又开始剥起来。
焰筠话音刚落,祁蓉神色一凛,一鞭子朝地丁的脖子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