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和奶奶死乞白赖、软磨硬泡地求了朱仁七日,朱仁才点头同意她们以解忧阁的名义收徒行医。
见朱爷爷首肯,朝露兴奋得抱着朱爷爷谢了又谢,再三保证不给他惹麻烦。
朱仁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道:“以前的药材、物资都被抢走了,桌椅板凳也被砸得稀烂,你”
“没事,朱爷爷,我这就去买。”朝露一边盘算着开馆行医、收徒需要的物资,一边朝外跑去。
朝笙望着孙女欢快的背影,向朱仁讨来笔墨纸砚,写信给故友和曾被她救治过的一些人,托他们帮忙宣传。
朱仁站在一旁,一手托着摇摇欲坠的桌案,一手研磨。
朝笙也不避讳朱仁,任由自己写信内容暴露在朱仁眼前。
“朝大夫,您呀,就宠她吧。”他其实心知肚明,朝露说她们无处可去,求他收留就是个借口,她就是想留在解忧阁。
朝笙抬头朝朱仁会心一笑,没有言语。
解忧阁收开医馆收徒弟的招牌打出去没多久,慕名而来的人很快就挤满了朱家镇。
朝笙找来临近的十来个旧友帮忙,协助她筛徒分班,讲课见习。
学馆如火如荼地来展起来,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来月,总算进入了正轨,弄得有模有样的。
朝露望着空荡破败的解忧阁又熙熙攘攘,欣欣向荣,一如当年,她不禁泪眼阑珊。
一日,她讲完课,帮几个老婆婆治风湿时,听她们闲聊。
“哎,你们听说了吗?圣上要开始选太子妃了。”
“太子妃?又要选太子妃了?这太子都没定,太子妃都死三个了,也不知道这第四个太子妃能不能撑到立太子那日。”
“撑到立太子,也不一定能过门啊,过了门,夫君也不一定一直是那一个。哈哈。”
几个老婆婆笑得合不拢嘴,这是皇家规矩,未立太子,先立太子妃。
谬灵所有女子都可参选太子妃,不论年龄相貌,门第身世,只要是女子,都可以参选。通过皇家设定的重重关卡后,由圣上钦定太子妃。
太子妃选定后,就开始听从圣上的命令,为圣上做事。等太子选定,她嫁给太子后,仍得为圣上做事。若她嫁的太子死了,别的皇子做了新太子,她仍为太子妃,只不过是换了个夫君,其余无异。
谬灵百姓都说,这与其说是为太子选太子妃,倒不如说为圣上是选臣子,选一个效忠圣上的臣子,选一个安插在太子身旁,随时监视太子的臣子。
很多太子妃熬不到立太子,熬不到出嫁,或战死沙场,或卷入权谋争斗,被人暗杀。
也有的太子妃,换了十来个夫君,最后还是没能撑到夫君登基,猝然离世。
只有屈指可数的太子妃陪太子登基,坐上凤座。可原来的太子变成帝王后,没多久就会废后。
云氏称帝以来,太子妃只有苦尽,没有甘来,只有不得善终,没有恩爱白头。
可即便如此,谬灵女子前仆后继地涌上去,还是为争太子妃这个职位抢得头破血流。
朝露六岁时,第一次看到选谬灵选太子妃的公告时,问过奶奶,她不懂那些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为何不顾性命地想做太子妃,外面的世界不好吗?自由自在地活着不好吗?为何要把自己困到皇家的牢笼,不得自由?
朝露记得,当时奶奶正在给她系香包,奶奶告诉她,“可能是因为,那些女孩子在外面过得不好,她们在外面也不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即使皇家的牢笼差,也比她们在外面的日子好,所以她们才拼命地挤进皇家的牢笼,反正也不会更差了。”
朝露迷茫地望着奶奶,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只觉得奶奶系的香包香极了,她还要再系两个。
九年过去,她见多了世间疾苦,稍稍能理解那些想当太子妃的女孩,或许如果有别的选择,她们也不想去争太子妃当。
听到老婆婆笑话太子妃,朝露心中有些难过,她同情那些苦命的女孩子。
老婆婆们却没有察觉她的异常,继续唠嗑道:“这次报名参选太子妃的女子有上百万,是以往的十倍多,不少女子都是为九皇子去的。”
“九皇子公子非?”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婆婆听到九皇子的名号,忽然惊醒过来,紧忙追问道九皇子是不是公子非?
“除了公子非,还有谁是九皇子?”老婆婆噗嗤一笑,觉得她的老姐妹睡傻了。
“那些女孩子真蠢,众人皆知圣上不喜欢公子非,不可能让公子非做太子,她们争破头也不可能嫁给公子非。”
“是你蠢了,谁说圣上不喜欢公子非?之前都是演的双簧,就骗你这傻子呢!”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传闻圣上选完太子妃后就立公子非为太子,择日就成婚。”
“黎婆婆,在哪儿报名参选太子妃?”朝露停下针灸的手,紧忙拉住黎婆婆追问。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