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没有杀他,师傅应该没出事。
“我在以前师傅教我灵术的地方留了信,求他放过你,放过晞晓。”
云非在信中还托师傅放过扬芷,放过所有与他有关,被他牵连之人。
“那你呢?”朝露望向云非,心头一紧,气血不畅,引得肚子生疼,疼得满头大汗,全被面具挡住。
“小神医,我不想再让解忧阁的悲剧重演了,晞晓百姓全部阵亡,而我却安然无恙。如果我再不死,世人真不信我了。大家所做的一切,几千万人的付出和牺牲,真就白费了。”
这次,他真的没有退路了。
“不,我信你,傅行信你,大家都信你,你不能死,你”
“我不死,然后呢?苟且偷生,做逍遥王爷,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或者,再建解忧阁,再建晞晓,再被谬灵歼灭?再死伤无数?小神医,你看到了,我们打不赢他。晞晓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可仍打不赢他,我认输了,我不能更强更好了,但是晞晓可以。”
与其苟延残喘消耗之前积累的一切,不如用死,换取时间,让晞晓蛰伏于世,等待惊蛰。
云非在天之南海见扬芷以肋骨做骨灵剪,便也试着去肋骨救人,可是有时成功,有时失败,而傅行他们取的肋骨全部失败了,他一直找不到办法解决,直至几个时辰前,朝露用血注入他的肋骨,救活了小鱼儿,他想到,自己体内也有朝露的血,血是肋骨救人的关键。
“小神医,我想拜托你把我体内剩下的十七根肋骨全部取出,每根肋骨上我都注了五十万年灵力,还有我的思想,你和傅行他们找十七个人,注入到他们体内。晞晓的未来,就靠他们了。”
他继续活着,不能做到更好,但是晞晓可以。他不能解开的秘密,就留给他们破解吧。
朝露凄凉地笑了,她不仅救不了他,还得亲手杀了他。
云非继续道:“小神医,如果我完全消失,世人很快就会忘了我,忘了解忧阁做的那些善事,晞晓也一样,所以我需要给他们留个寄托,让他们有可念之物。”
云非目光挪向朝露的肚子,柔声道:“小神医,你可不可以嫁给我?让我做你腹中孩子的父亲?”
朝露也低头望向自己的肚子,她知道,他需要给后人留个标志,而她腹中孩子便是这个标志最好的选择。
“小神医”
“我答应你。”
朝露悲凉地笑了笑,点头答应。
云非感激地朝朝露道谢,抽出匕首插入胸膛割下一根肋骨,注入到她的腹中,注入到她的体内。
“孩子,晞晓交给你了。”
云非的眼中映起一丝光亮,抬头只见日初东方,天光乍现。
天明了。
他脸上的泪也干了。
“小神医,拜托你了。”云非将匕首插入胸膛,要割肋骨,朝露止住了他。
“让我来。”
让她来割,他能少些疼痛。
朝露将云非体内剩下的十六根肋骨全部割下来,脱下外衣裹住,收了起来。
“谢谢你,小神医。”云非虚弱地道。
朝露没有回答,擦掉匕首上的血,用匕首割破手掌,喂他血。
她望他多活一些,又望他少活一些。少活些好,少受些罪。
她虽是这样想,可仍一直喂他血,直至云非把她的手抽开,她这才止住。
云非的脸色苍白地从血地里起来,整了整乱糟糟的衣裳,衣裳上只有他弄的血迹,朝露割的伤口处,一点血迹也没有。
“小神医,你医术真厉害,我胸口一点也不痛,也没有流血。”
云非笑嘻嘻地称赞朝露,解下腰间的酒壶,喝了起来。
一边喝着,一边挥手破开了结界,他拉起朝露的手,对众人道:“我同露儿要在此成亲,劳烦各位见证。”
“可,非儿,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讶异地望向朝露的肚子,面露难色,她是云非的侍女,从云非出生起就开始照顾他,已经二十七年了,一直把云非当做亲孙子看待,她没办法接受他娶一个打着肚子的女人。
“林婆婆,我就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之前我怕连累露儿和孩子,一直瞒着我和她的关系,对不住露儿和孩子,也对不住你们了。”
云非望了眼朝露,继续同震惊的众人道:“方才,我同露儿在结界里商量清楚了,我留下来阻挡谬灵军队,她和孩子跟傅行离开。在此之前,我们想在此举办婚礼,请各位祝福我们。”
“好,好,好极了。”傅行上前抱住云非,从他腰间解下两壶酒,同云非碰杯对饮,嚷嚷着要做孩子干爹,教他读书写字,带兵打仗。
“孩子,这谬灵,山川很美,但坏人很多,干爹一定尽全力教好你,让你长大后像你父亲一样,惩奸除恶,救危扶弱。”
傅行朝朝露的肚子望了又望,笑得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