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杜商忽然冷哼一声,抱着手臂问道:“秦大人,你请我们来看你发酒疯吗?还是你想自己唱戏给我们看?”
杜商的话直戳秦乐的心,秦乐停下步子,神色一凛,杀气腾腾地朝杜商望去。
姐姐秦欢不仅是戏子,更因戏入迷,为戏而死。姐姐死后,秦乐再不听戏,不看戏,最忌讳的别人提“戏子”二字,所有人胆敢在他身前提及这两个字,他必杀无赦。可此刻,杜商不仅在他面前提了,还把他比作戏子,让他唱戏,秦乐恨得牙痒痒,当即在心中立誓,终有一日,他要把杜商同刘平一样捆在地牢里,千刀万剐,日夜折磨。
秦乐杀意绵绵地盯着杜商望了片刻,最终碍于云戬在场,贾钰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看,不得不悻悻地回到了座位上。
焰筠见杜商出言帮莫止,不由心疼千里之外的蓉蓉,望向罗岚冷嘲热讽道:“罗小姐,你还是不要去百色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贾少爷身旁就要换人了。”
罗岚爱屋及乌,对焰筠毫无戒心,只当她好意提醒,摇头答道:“不会的,珏哥哥和我是青梅竹马,我们两人一同长大,情谊深厚,即使我死了,他也不会变心的。”
贾钰见罗岚笃定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又偷偷在桌下轻轻摸了下她的手背,恨不得捧起来亲个不停。
“再深厚的情谊,也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哪有什么不可代替,唯你不可?冰冷的死人怎么敌得过温暖的活人?死人什么都做不了了,你曾给过的温暖和情谊在你死的那一刻便停止了,不会再增加,只会消减,只会流逝,直至变模糊,遗忘。而活人什么都可以用做,可以做一切来代替你曾经给过的温暖,给过的情谊。人终归是贪恋温暖的俗物,终有一日,他会忘了你的温暖,只记得眼前人的情谊。”
焰筠暼向杜商,如果他不能同蓉蓉在一起,也休想心安理得地移情她人。
焰筠见杜商原本冰冷的脸更冷了,继续朝罗岚道:“所以啊,姑娘,好好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嗯嗯,好的,多谢祁二夫人教导。”罗岚顿时醍醐灌顶,觉得焰筠说得甚是在理,连连点头道谢。
“傻姑娘。”贾钰望向罗岚忍俊不笑,情不自禁将她搂入怀里,附在她耳畔低语道:“我的傻姑娘,你放心,我会一直保护好你,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的危险的。”
“嗯嗯,我相信你。”罗岚见贾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自己亲昵,一向不拘礼节的她忽然红了脸,想推开贾钰,却舍不得,最后只得害羞地低下头,祈祷宴席快点结束,他们还要带兵去支援蓉蓉小姐呢。
陀螺见杜商帮衬莫止,妒火中烧,便拿焰筠撒气,指桑骂槐道:“祁二夫人,祁老爷是俗物吗?你床上的温情敌过了扬芷的温暖了吗?”
原本低头害羞的罗岚听见陀螺对蓉蓉小姐的父母出言不逊,顿时怒气冲冲地昂头叉腰道:“祁二夫人的家事不用你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夫君吧。原本我还觉得你可怜,溪掌门因别人一病不起,让你形单影只的来赴宴。如今看来,你是活该,四处撒泼、张牙舞爪的样子着实令人厌恶,难怪溪掌门瞧不上你。”
“你”陀螺气得拍案而起,贾钰见了急忙护着罗岚,催促秦乐道:“秦兄,你还有事吗?若没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莫小妹,一起走吗?我送你回府。”
“珏贤弟,稍安勿躁。”秦乐看了眼陀螺,陀螺犹豫片刻后,忍气坐下。
“今日我请大家来,是希望聚大家力量,一同找出朝笙,替圣上医治眼疾。”秦乐举杯敬众人,若莫止先行找到朝笙,圣上很可能便会削去他司法一职,还给莫白。他不能让莫止先找到朝笙,可是他又没有把握胜过莫止,便想让他人参与竞争,只要不让莫止先找到即可。
“秦司法客气了,为圣上效力乃我们分内之事,我们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陀螺率先举杯回敬秦乐。
除了陀螺积极响应,其余人不温不火地举杯,点头喝酒。
秦乐早料到他们是这个反应,将酒杯对准祁枭,一脸诚挚道:“祁老哥,尤其是您,您老得加油啊,莫小妹可是让圣上答应她,若她找到朝笙,便让她当太子妃。祁将军打仗没空找人,您这个老父亲可得帮帮女儿了。”
“恐怕莫小姐同圣上要的不止是太子妃之位吧?”焰筠轻嗤,秦乐一再引领他们找朝笙,肯定有利可图。
秦乐见焰筠主动同自己说话,心情顿时好转过来,故意不答,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为了显摆自己,他大手一挥,一群乌泱泱的人跪在高台之下。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骨瘦如柴,俯首低眉地跪着,犹如一摊死物。
破烂见到这群人顿时心生不忍,轻轻扯了下杜商的衣袖。三日前,猴子同他说秦乐向师姐要了张剧毒的方子,恐又是毒害百姓逼迫朝笙出来。于是,这三日,他们两人便偷偷把城里的百姓送走。可城里的送走了,秦乐又去抓城外的了。
破烂心里难受得慌,觉得是自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