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丁哭了许久才平静下来,杜商胸前冰冷的铠甲让她渐渐恢复理智,她尴尬擦掉脸上的泪水,不敢抬头看杜商,怕看到他厌恶的眼神,也怕再勾起自己悲伤的情绪,便背过身去,清了清嗓子,镇静道:“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对不起。”
杜商低头望向自己胸前的泪渍,摇了摇头,轻声道:“没关系。”
帐篷内忽然陷入了沉寂了,片刻后,地丁深吸了口气,问道:“你在水星还好吗?”
“好,还好。我母后和破烂呢?他们还好吗?”杜商在水星时最牵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两人,他其实之前偷偷穿到太子府去看过娘和破烂,知道他们都还好,可是此刻他莫名又问了莫止他们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好,他们也好,十一皇子派了很多人照顾他们,你可以放心。”地丁基本缓过神来了,抬手确认脸上的泪水都干了后,她吸了吸鼻子,转身问杜商找她干什么?是不是在水星找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嗯。”杜商见莫止恢复常态了,朝她伸手道:“牵住我的手,我带你看云戮的回忆。”
杜商在邹悦哥哥的实验室里发现了个黑匣子,里面装有云戮的部分回忆,回忆被巨大的灵力封存起来了,他一人的灵力无法打开,便回来找莫止一起。
“嗯,好。”地丁点了点头,伸手牵住了杜商。
忽然间,一股巨大的能量将地丁缚住,她的魂魄随杜商来到一间银白色的屋子,空旷的屋内交错着彩色的光线,被切割成无数小块。
杜商手在空中划拉了几下,一个黑色的匣子浮现在他们眼前。
地丁依杜商所言,朝黑匣子输送灵力,可是这个黑匣子如同个吃灵力的怪兽,源源不断地吞噬她的灵力,没个止境。
地丁扭头望向一旁静静站着的杜商,暗想这确实是他的脾气,自己算计了他和他母亲,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不知他算计的是自己的灵力还是性命?
地丁约摸被吞噬了六百多万年的灵力后,黑匣子终于打开了。
正当她欣喜地准备读取云戮的记忆时,之间黑匣子里空无一物,她有些恼怒地望向杜商,怀疑他在戏弄自己。
杜商却不疾不徐地道:“读取记忆需要钥匙。”
只见他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又一个黑匣子跳了出来,他接住黑匣子,将它递给莫止,让她输送灵力打开它。
“这是一个等价交换的当铺,灵力、寿命、感情、宝物等等都可以用来当成货币支付,我们还是选择用灵力支付吧,毕竟你灵力多。”
杜商阴霾地望向眼前的莫止,他方才没有出手相助,他想测试一下她究竟有多少灵力,可没有想到她的灵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真是个可怖的敌人。
地丁迟疑了片刻,她不相信杜商的话,可是她又没有更好的选择,云戮随时可能会回帐篷,朝笙的生命岌岌可危,一切迫在眉睫,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最终,地丁接过黑匣子,继续往里面输送灵力,约摸输送十万年的灵力后,黑匣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团晶莹剔透的泥团。
“这是百幻泥,可以捏成你想要捏的任何东西。”
杜商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同莫止解释,他应该憎恶她,不是吗?
想到这儿,杜商立马脸色阴沉地拿起泥团,在手里捏了一会儿,泥团顷刻变成了云戮脸上白虎面具的模样。
他将面具放到之前的黑匣子里,黑匣子毫无反应。
“看来云戮记忆的钥匙不是白虎面具。”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又同她解释了。
说完,杜商又拿起泥团重新在手里捏,捏成各种他觉得可能是云戮记忆钥匙的东西,一一放到黑匣子里试验,但都失败了。
杜商试验的同时,地丁也不断在脑海里思索有关云戮的记忆,究竟钥匙是什么?
忽然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铁笼里云戮逼迫她烧掉朝露的收藏时,有一样东西不是朝露的,是块白色玉牌,是云戮生日,云非亲手给他做的求平安的玉牌!
地丁急忙从杜商手中要过百幻泥,依着朝露的记忆,捏出白色玉牌的模样,放进了黑色匣子里。
刹那间,一道白光从黑匣子里飞出,窜入了她的体内,云戮封存的过往,瞬间浮现在她的眼前。
……
“咳咳”
“戮儿,起来喝药了。”
昏黄的烛光下,一个白衣少妇抱起一个病恹恹的小男孩,喂他喝药。小男孩喝下药,仍旧咳嗽个不停,少妇给他裹好被子后,拿起红烛和小刀,在红烛上刻字,然后点燃红烛,跪在地上虔诚地祷告,祈愿次日天明,儿子的病会好。
少妇跪了一夜,烧了六根蜡烛,蜡烛燃灭的最后一刻,小男孩从床上艰难地抱住面色苍白的母亲,软软糯糯道:“娘,我病好了,您歇歇吧。”
小男孩攒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