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戮刚倾尽全力扔出长枪,傅行的刀已飞至身前,他避无可避。
“公子小心。”卫晞挺身为他挡下飞刀,可这次,飞刀砍断了他的肋骨,切开了他的心脏。
云戮震惊地望着倒下了卫晞,不敢相信。
许久之后,云非才知道,傅行劈死卫晞的那把大刀,是云戕用更上等的骨灵打造成,是云戕送给傅行的。
当时,云戮望着飞来的大刀,视死如归,可他看到了九哥,他看到了他的九哥飞到了傅行身旁,拉开了傅行,避开了他的长枪。
或许,云戮曾有渺茫的机会躲开傅行的大刀,可当他看到九哥扑向傅行的那一瞬间,机会便没了。
“对不起,阿戮。”云非望着卫晞坟前长跪不起的云戮,愧疚不已。
云戮抬眼望向九哥,只觉得伤心,几度哽咽后,冷言道:“九哥,如若有一日,你为了他人,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天下苍生舍弃娘亲、芽芽、舅舅、舅娘,我定会屠百姓,灭苍生,让你珍爱的江山社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让你守护的百姓昼夜哀鸣,不死不休!”
“阿戮,”云戮偏执冷厉的眼神让云非生寒,他害怕弟弟步入歧途,正欲好言相教,可是一个蓝衣男子忽然来到坟前,说是南蛮□□,死伤无数,解忧阁让他速归。
“公子,走吧。”男子神色着急地拽着云非离开。
“阿戮,”云非欲言又止地看向一脸冷漠的云戮,悲伤地发现自己竟不敢向他许诺,许诺不会舍弃他们,许诺护他们平安。他不仅护不了他们,反而给他们招来了更多风雨,他问心有愧。
“阿戮,珍重。”云非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化为一句珍重,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
云戮扭头望向云非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想到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再见时也不知是何光景,犹豫再三后,追了上去,飞到云非跟前,也道了一句,“九哥,珍重。”
“九哥,如果有什么不便之事,告诉我,让我来做,我会帮你。”
云戮见南蛮出事,方才心中的悲伤、委屈、难过、愤懑倾然不见,只剩下对云非满满的担忧。
另创江山太难,他选择走捷径。
虽然九哥不愿意去争太子之位,但他可以把太子之位抢来给。
九哥是君子,他可不是。
云戮写了封信给故人,让他可以继续了。
黔城一战后,傅行消失无踪,坊间谣传他被韩忠谋害,尸骨无存,也有谣传,他被云戮抓住,生吞活剥,更有谣传,他对韩谌失望之极,转投公子非门下。
总之,各种谣言众说纷纭,真假难辨。
黔城失去傅行后,兵微将寡,不堪一击,被云戮一举拿下,韩忠成为了他的阶下囚。
此后三月,云戮率军一路凯旋,长枪直捣韩国首都——武川。
正当云戮兵临武川之际,韩谌接受了云戕的招降,被云戕奉为太子府座上宾,韩国百姓也被他优待有加。
次日,廖泽率领南蛮解忧阁一众成员归顺云戕,皆被云戕加官进爵,赏赐灵石万吨,赠与田地千亩。
当天,各地叛军和解忧阁纷纷弃械投降,归附云戕,都被宽待嘉奖。
谬灵的战火硝烟顷刻间消失不见,云戕在民间声誉鹊起,众望所归,一度盖过了公子非的风头。
朝臣见状,也纷纷上书云戟,称赞太子平乱有功,理应行赏。
正当云戕得意洋洋之际,云戮连夜从武川赶来谬灵,率上朝中亲信,进宫面圣。
“父皇,昔日大哥在世时,欲让太子之位给九哥,可四哥率数百朝臣以死进谏,状告九哥宣传仁爱,毒害民众,忤逆先祖,违背谬灵圣道,不配做谬灵太子。可如今,四哥何尝不是如此?他招安逆贼,对贼人包容仁慈,宽厚礼待,简直是数典忘祖,大逆不道,动摇国本,其心可诛。”
云戮也同当年的云戕一样,以头抢地,磕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父皇,”鲜血从云戮眼睛滑过,如同流血泪一般,“四哥言行有失,德不配位,若再继续让他当太子,谬灵危矣!”
“请圣上三思!”
云戮身后的百官也跟着他磕头、进谏。
太子府内,云戕把玩着悉心栽培了一年多的月季,将枝头上娇红欲滴的花瓣一一摘下碾碎,阴沉冷笑道:“天黑了,把魑魅魍魉都放去吧。”
这势造得差不多了,该收割了。
“是,属下立马安排。”
下人戴上面罩,急匆匆出门了。
翌日,所有归降之人都患上了恶疾,这瘟疫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侵染了大半个谬灵。
“叛谬灵者,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死路,另一条生不如死。”
云戕戴着面具,站在云空里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犹如看蝼蚁一般,满是不屑。
他的身影高大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