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里不时发生奇怪的事件,造成拍摄进展缓慢,人心惶惶,就算有顾疏麟亲自坐镇,情况也没有太大的改善。尽管上头三申五令不得对外泄露剧组闹鬼的事,网络上还是出现了各种剧组里闹鬼的细节,并把这些灵异事件的起因引到白梦瑶身上。最初的说法经不起推敲,女主搞事情拖延拍摄进度也等同损害自身利益,白梦瑶故意招鬼吓人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后来的说法是白梦瑶并不想参演这部戏,但合约在身推脱不得,只好在剧组里装神弄鬼吓人以报复资本方,不过这种观点在白梦瑶的粉丝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面对敌手的步步紧逼,白梦瑶自然也没有坐以待毙。通过司玉的传话,司巍从冥界带来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溯时香。在密闭的房间里点燃了这块溯时香,司巍和白梦瑶的灵识便回到了过去,在短短十五分钟内看到了事情的起源和真相。虽然只能是看,但白梦瑶已经看得十分明白:仲贤是主谋不假,肖恒才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执行者。
“冥界有冥界的规矩,梦瑶,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司巍回收了溯时香的残灰,临别前再三叮嘱白梦瑶要小心应对。白梦瑶面色凝重地应下了。
师徒俩回到冥界,不等司巍回到座上,司玉便忍不住问道;“大人已经知道有人会在此战中丧命,为何不告诉梦瑶,让她小心防范呢?”
司巍神色自若地落座,小心翼翼地把溯时香的残灰倒进了案上的香炉里。“子欲避之,反促遇之。算出来了,死的只是她身边的人;若说出来,死的或许就是她自己了。”
“可是……”司玉欲要再辩,马上就被司巍打断了。
“既是命中注定,无论如何挣扎到最后还是绕不过同样的结局,而且在挣扎过程中还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何必呢?”司巍处理好残灰,起身踱步至司玉身边:“阿玉,关心则乱,有些事情只能顺应天命,不可胡来。”
“大人是怕梦瑶冲动坏事?”
“一切皆是因果。”司巍微微叹气:“拜月神教这回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其教徒罪孽深重,轮回系统也被扰乱了,冥主震怒……现在也只有那个人才能收拾残局了。”
司玉忙问道:“那个人……是谁?”
司巍没有回答,只吩咐她整理好崇冥和崇光所害之人的目录,协助冥界同僚尽快修复轮回系统。司玉没有得到答案,只好听命行事。目送司玉远去,司巍才望着香炉幽幽叹道:“因果循环,有始有终,旧缘重续,望君安好。”
夜已深,金轮观内空荡荡的,仲贤早已上榻打坐,进入心境深修。突然,他感觉身下传来一阵冰凉感,伸手一摸,是水。仲贤把手指凑到鼻下嗅了嗅,竟然还带着些许咸腥味,睁眼一看,这水并没有颜色。心境里好端端的怎么会下雨了,仲贤察觉不对劲,忙让灵识回到了肉身。
此时的金轮观里黑灯瞎火,仲贤忙催动身上还没湿透的火符照亮眼前,放眼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仿佛刚刚在屋里下过一场大雨。天花板滴着水,有几股细小的水流顺着墙壁缓缓流下,地板上还有约两寸深的积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书籍已被水湿得字都化开了,好些物件被浸泡在水里,有些较轻的则在水面漂着。仲贤大惊,顾不上全身湿透急忙往外奔去,看到正堂的情形时整个人都傻眼了。正堂上悬挂的塔香全数浸湿报废,有些竟还挂着海带和水草在上头;神台上有好几条大鱼在垂死蹦扎,一甩鱼尾就把神像扫得东倒西歪,最大的那一尊甚至重心不稳掉落在地摔成了几瓣;供桌上的香炉和装着点心水果的盘子都盛满了水,帷帐和桌布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地上的积水里还有不少活跃的小鱼小虾。
仲贤气结,这跟拆了金轮观有什么两样?他里里外外检查了一轮,万幸的是电闸已经被人为拉上了,可见对方只想给他一个教训而非要了他的命。天花板还在渗水,滴落在仲贤的头上,熄灭了他手中的火符。水滴聚少成多,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仲贤感到眼睛沾到污水有点涩,想要到后堂找块干净的布擦一擦。黑暗中加上视线模糊,他隐约看到餐桌上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抹布,他赶紧上前把它拿起来拧干水擦脸。这东西刚上手仲贤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正想凑近些看看是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还不等他反应就往他脸上喷了一股黑色的粘稠液体,吓得仲贤狼狈大叫。趁他受惊松手,那条鱿鱼落入积水中快速地游离。
失去视力的仲贤扶着餐桌顺势坐在椅子上,先是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件,臀部随即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屋内再次回荡着仲贤的嚎叫声,他从椅子上滑落地板的积水里。碰到水后,那只螃蟹才松开了大钳子遁水而去。“白梦瑶,我要杀了你!”狼狈不堪的仲贤半躺在水里,狠狠地捶向地板,不想被静静卧在地上的海胆刺进了拳头,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另一边,在家修炼的肖恒察觉到自己刚才施咒控制住的游魂野鬼脱离了咒术,心想终于逼得白梦瑶出手,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窗户骤然传来重重的拍打声,肖恒被吓了一跳,连忙打开窗子,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