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四角的灯都息了,殿内灯线昏暗。
白色幕布后,灯光亮起。几个小小的小人映在了幕布上,有趣的弦乐声响起,小人也跟着动了起来,吸引了殿内众人的目光。
“嫁女嫁女,就该从妻,以妻为天!你瞧瞧你,哪有半点贤夫样?”
“我没有?你吃的喝的哪样不是我的,我既杀猪维持家用,又每天吃三大盘猪肉,维持一个好身材!……”
……
这故事是个荒诞无理的搞笑故事,讲得是从前有一个国家名叫楚国,那里人以胖为美。
里面的这对夫妻,都是奇人。女子以瘦为美,男子符合时下的审美观,以胖为美。鸡皮蒜毛中,闹出好些哭笑不得的事。
这种小故事,虽难登大雅之堂,但正如顾里之前所说,可以博人一笑。
大概是因为人都有点低俗的恶劣性,类似于刘姥姥进大观园出丑时的心理?
故事一结束,大殿亮堂后,年轻的小辈都鼓起掌,朝中的大臣虽端着架子,却也能露出几番笑和坐一起的熟人扯上几句。
顾里作揖行礼,“陛下,这就是臣女另辟的蹊径。”
女帝方才笑得最大声,十分豪爽。
她常听人说顾二愚笨,对君子六艺从不开窍,更别提读书了。旁人都说她是个只会耍枪的莽夫。
今日看来,倒不像是如此。有几分小聪明,但登不了大雅之堂。
女帝心情愉悦,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说:“赏黄金十两,玉观音一座,宋锦十匹。”
顾里眼睛亮了起来,看着女帝眨巴眨巴,行了个礼,动作中满是小欢喜,“臣女谢过陛下。”
耶,最喜欢霸总作风的女帝了!
女帝点了点头,顾里知道自己该退下了。她转过身时,下意识地向左一看发现长皇子在看她。
看什么看?!顾里鬼使神差地对他抛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叫你使坏!没想到吧?山人自有妙计!
而后者,则在这个眼神中怔愣了几秒,长皇子拿着酒杯,脸上出现了一层薄红,他抿了抿薄唇,视线飘忽。
这个反应是顾里没料到的,以长皇子的性格应该冲她邪魅一笑才对,毕竟刚才他就使坏。
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不对啊。这种感觉很奇妙,跟狮子变绵羊是一个道理,简直匪夷所思!
顾里实在有点懵,她睁大眼,在他脸上看了又看。这下更有意思了,她发现长皇子的脸红了黑,黑了红。
最后瞪了她一样。
顾里摸了摸鼻子,回到自己席上后,还在琢磨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喝了口酒,一抬头,又看见了对面的长皇子。
“你脸怎么红了?”钱辛夷不合时宜地开口。
这下子酒也喝不成了,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顾里呛的直咳嗽,心都跳到喉咙眼了,“有吗?没有吧。”
她真没觉得自己脸红。
钱辛夷凑近看了看,“真红了。你天天晒太阳,脸那么黑都红的那么明显。”
顾里是感到脸上有些发烫,但心里总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红,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应该没那么明显吧?”
她自己多黑自己清楚,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黑都是老天给她开挂了,毕竟这又没有防晒霜。
顾里以前也试过物理隔离,但被周围的人嘲笑太小爷们气,没点女人样。她娘听到这事后,一脚踹上了她的屁股,让她当个顶天立地的女人!
嘤嘤嘤,人家现在可娘们了。
钱辛夷冷哼一声,“你以前该注意自己有没有黑的!”
傻子也能听出来钱辛夷的弦外之音了。
顾里羞恼地推了她一下,“你过分了嗷!”
钱辛夷哼哼一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串啊,我怎么突然发现你这么轻浮呢?长皇子是好看,但你在柳巷的那个清玉公子也不差吧?”
顾里有些恼,夹了个肘子,边啃边道:“我就是去柳巷听曲儿,我们家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天天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却从来没有正事能做,钱辛夷再咸鱼,也任了个史馆编修。
她这条咸鱼,却是想躺躺不平,想翻个面,也翻不了。
世界这么大,真想出去浪浪!
钱辛夷也不说话了。
顾里母亲和姐姐都在边关驻守,顾里留在京中更像是一个质女。女子生于世,谁不想立一番事业?但是她们几人中谁都能想,就顾里不行。
前几年她去蜀州游玩,顾里想跟着她去就没去成。
她不会安慰人,于是给顾里夹了个鸭腿,慈爱地看着顾里,“多吃点。”
吃了就不想了。
顾里斜眼撇了她一眼,“别这么慈爱,我有点心慌。”
她还是乐意躺着。只是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