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上电梯,绕环廊,一圈又一圈,跟迷宫似的,终于到了包厢门口。
临进包厢,她爸回头交代:“一定要看眼色行事。”
报社的饭碗,好歹做牛马还能端。家里这碗饭,余津津永远不明白,什么叫“看眼色行事”,所以妈经常骂她不懂事。
一开门,余津津傻了。
鸡皮疙瘩起了满身,甚至觉得今晚是——鸿门宴!
前男友薛永泽赫然在列。
还有几个人坐在那里,余津津全都看不见了,他们都成了面孔模糊的背景。
薛永泽一撇头,看到了余津津,戛然而止了说笑,兀地站起来。
余津津压根不敢动,好怕这个疯子上前,找自己算账。
薛永泽往门口这边走了过来,余津津立刻要转身。
她被薛永泽热情的招呼打断了——
她的前男友,居然问她爸:“余叔,这是您女儿吧?”
余津津转身的动作,静止了。
装作不认识自己,薛永泽葫芦里卖什么药?之前还发邮件说要毁了她,才能够报复她的恶毒。
薛永泽朝她爸:“余叔,您可来了。我和边总等您好久了。快请坐,快请坐!”
余爸带着余津津入座。
薛永泽像个红娘,介绍了父女俩,又介绍了边总,其他陪客只是匆匆介绍一遍。
余津津压根没听清谁是谁。也不知道这顿饭的真正意图。
饭吃到一半,其他人开始一言一语的找余津津聊天,问她年纪,学历,工作······
再不熟悉国内的人际,余津津也有点明白了:可能是给她介绍男朋友?
不可能会是和薛永泽相亲。
一,余津津是薛永泽最恨的人。
二,这些人也不是薛八蛋的那些亲戚。
一头雾水的时候,她爸对一个精健年轻男人的谄媚,提醒了她。
余津津一脸疑惑地,顺着她爸的谄媚,看向那个年轻男人。
只这一眼,余津津对他的印象就不怎么好。
他昂着下巴,放松的时候微偏着下颌,带着天生有钱人藏也藏不住的不屑感。
对任何人的话语,也有回应,有种社交性的客套,不过是倨傲的,轻描淡写的,永远散发着漫不经心。
他一目了然的帅,被掩不住的傲慢气质遮掩,余津津在心底给这人大打折扣:拽什么拽!
可能是余津津的凝视过久了,他忽然抬起了一直漫不经心的眼皮,看了她一眼。
立刻,就有人介绍:“边总年轻有为,上任天青集团总经理后,拿下市政上好几个项目了。”
余津津目不转睛盯着介绍边总的人,不由一笑,心底讥讽:
市政上的项目,年轻人怎么拿?不还是背靠集团好乘凉?
她的这些社会知识,还是薛永泽教的,想起前男友就在斜对面坐着,她低下头。
那人又好话说尽:“楼下车场停着的库里南看到了吗?就是边总的!”
哦,那车是他的。牛了个逼的还不行嘛!
低头暗笑的时候,余津津不小心瞥到边总,他带着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又看了她一眼。
余津津彻底低头。心里不得不承认:要是我有库里南,我比他还傲。
直到饭毕,其他人找不同的借口撤了,包厢只剩余氏父女、薛永泽和那个姓边的,余津津才回过味:
草,姓边的总,就是她今天的相亲对象???
余津津心想,她妈常骂她缺乏世故,人家扇她一巴掌,还得等到两星期后才知道疼。
好像也没骂错。
但送完别人,姓边的就要溜。
余爸和薛永泽怎么留,怎么意图套他对余津津的印象,他都不接茬,果断的走掉了。
但派司机,送给抽烟的余爸一条软中华。
搞得余爸咂摸不出:人走了,却留了厚礼。到底是看上没看上余津津?
余津津有股恼怒,朝她爸呵斥:“早知道你叫我来相亲,我才不来!以后吃饭别叫上我!”
女儿不领情,余爸不高兴:“你知道他是谁吗?别人把闺女往他前面塞,他都不一定见面!人家是天青集团的大公子!”
余津津红唇相讥:“管他谁!还大公子,一群封建残渣!”
薛永泽见父女吵起来,笑嘻嘻上前,哄开了余爸。
余津津提着包,蹭蹭蹭离开。
刚开春,外面下了雨,很冷,打不到车,余津津冒着冷雨前行。
寒冻中,余津津脑筋有点冷静了。
草,原来今天跟自己吃相亲饭的,就是后天要采访的天青集团总经理,边柏青。
这一面见的,后天找什么借口不去啊!才答应了陈主任,一定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