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
他可太透亮她为什么咬他了——
因为自己不婚。
余津津抬头看边柏青的时候,发现他面有愠色,眼底却有邪邪而得逞的笑。
她有点疑惑:
“你不疼?”
边柏青看着窗外:
“疼。”
“那你不叫不哭?”
“不能这车里两个人都哭。”
边柏青忽然没好气。
“我这是劳斯莱斯!又不是灵车!”
余津津哈哈笑了。
边柏青也笑了,但他很快收起笑容,一本正经:
“你今后不要再为那边的人哭了。你再因为他们哭,我——”
——我会心痛,别叫我不忍心。
但他却:
“——我不会再哄你了。”
余津津知道边柏青思维顺畅,一旦话有停顿,必是出现了思维上的转折。
她虽不知道他隐藏的那句具体是什么,但从语气猜着应该是不忍心差不多。
她拿肩头,噌噌他的肩头。
“为什么不哄我?你不耐烦吗?”
车窗外的天色蓝黑了,边柏青的眼仁很亮,顿了顿,才:
“谁重生前,都要经过那一遭痛。谁也替不了。”
“你也这样过吗?”
边柏青微笑,答:
“我的这个启发来自小时候在马场见过的一条蛇。它挂在外围的荆棘上,蜕皮。我看着不忍心,帮它把剩下的皮剥了。它死了。我伤心了很久,为它写了篇作文,还获奖了。”
就别想听见这玩意儿有嘴软的时候。
他手指点点她的胸针,逗她:
“你的樱桃胸针还是我那篇获奖作文的奖品呢。”
余津津翻个白眼,揪了胸针,扔在车厢:
“我不戴不值钱的,我收到第一件珠宝是镶钻珍珠,品味上去了,下不来了。”
下车前,草草收拾一番,去了边家宴。
在边柏青父母家。
一个高档别墅区的最中央,埋在低调的植被里。
院子里已经停了几辆车了,还是为边柏青预留了最好的停车位置。
老谭直接开到门厅廊下。
余津津本还嫌没化妆,不够正式。
边柏青无所谓,他还是穿着在樱桃园聚会时的POLO休闲:
“你不化妆的样子,沈会长和边董不是见过吗?”
“还有其他人啊。”
余津津心想,幸亏穿着像样的套装。
边柏青在前催她:
“其他人管他干嘛。”
草,他服谁?!
只极其小范围的邀请了几家子的主要成员参加,还都是长辈,其他哥姐子侄的都没请。
一进门,草了。
满屋衣冠,体体面面,人五人六。
男腕表,亮皮鞋,裤缝笔直。
女珠宝,全套装,妆容精致。
各色手提包摆了玄关一排。
余津津搭眼一瞧,最差的一款是香奈儿。
边柏青进门,那些人迎面严阵以待,打量着余津津。
还是边董和沈青渊出面,招呼大家随便坐。
他两口子穿的没那么正式,但休闲也被穿得一股老钱风。
余津津借着酒精,没有很怵。
边柏青已经随意坐在餐凳上,和一个亲戚聊起马场樱桃熟了,可以去了。
“我俩刚从那回来。”
几个女眷和和善善拉着余津津入座。
沈青渊只招呼了一句:
“坐。”
就招呼保姆赶紧上菜了。
反正,别指望她跟一般男友的妈一样。没有上次接触的话,会觉得她冷淡。
余津津不认人,吃了半天了,才知道旁边坐着的华贵妇人是边柏青的舅妈。
舅妈就比沈青渊注重珠宝佩戴,从头到脚的齐备,盘发上还别了钻石发卡,看着和胸针是一套。
老找余津津有一搭无一搭聊天。
余津津喝了一天,又被让酒,边柏青坐在差不多对面,被别人拉着聊天,隔着巨大半径的圆桌,顾不上她。
她就喝了。
舅靠着舅妈,他听见聊天,别过头,忽然朝余津津:
“你妈是不是在福庆街开麻将馆那个?”
余津津愣了一下,放下酒杯,见舅一直盯着自己,不听到回答不准备别头,才应了一声:
“是。”
舅忽然高声:
“你妈和她的麻将馆很出名嘛!闻名远扬!”
这绝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