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笙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像只傻眼猫咪,回过神后,她忙推推李妙欢。
李妙欢倒地不起,身子一动不动,就像是死透了。
“就这么倒了?你可别碰瓷啊,我还没碰到你呢。”颜笙虽厌恶鹤冲派,但她毕竟在这里打了半年秋风,根本没想行凶,此刻她手足无措起来。
李妙欢平躺在地面,表情安详。但她连植物人都称不上,身体是一点气息都探不到。
颜笙掐李妙欢的人中掐半天,掐得人中密密麻麻一排月牙形指甲印。可李妙欢已无转圜的余地,魂魄大抵是已经归西。
颜笙的心砰砰直跳,牙齿根上下打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在阁楼里看见的场面。
陆析本就有杀她的意图,若回头栽赃她杀害派内弟子,打着除邪卫道的名号,把她就地正法了……
她还是个流浪的筑基,不想年纪轻轻就客死异乡……
颜笙不打算坐以待毙,决定把李妙欢毁尸灭迹,找片隐秘的空地掩埋李妙欢的尸体。
别鹤山连续千年蝉联“最适合修士打秋风的十大”首位的风水宝地。别鹤山除去土地辽阔,山间树木丛生,树木生得极高且枝繁叶茂,更是抛尸弃骨的极佳位置。
很快地,颜笙寻到一棵树叶压弯脖子的老槐树。那棵树的垂下枝繁叶茂的一簇。颜笙还嫌不够稳妥,从附近搬一簇金桔丛填满封缝隙。
颜笙认认真真地刨了个土坑,绕着埋尸地环绕一圈,觉得自己的埋尸大计万无一失,拍去掌间的泥土。
万事俱备,只欠将李妙欢的尸体填埋。
颜笙怕自己忘记位置,把自己的躯壳当做地标,插进槐树前的土里,像人间守望麦田的稻草人。她还好心地给自己的壳变了个草帽安在上面。
等她折腾完草人,再一转眼,眼前却空空如也,缓缓抬起眼,见圆胖橘突然折返回来。
“爹。你把李妙欢怎么了?”圆胖橘看到眼前的场景,只觉得脑袋大了一圈,爪子抓抓头顶的耳朵。
“李妙欢被你爹我打败了。”颜笙面对圆胖橘的质问,连忙收起做贼心虚的慌乱,叉着腰随手指指远方,扬着头胡诌道:“之后,她好像朝着山下落荒而逃了。”
“哈?”
圆胖橘将信将疑,走到李妙欢倒地的位置。他突然哭丧着脸,在地上拾起一颗深棕色的东西,捧到鼻尖轻嗅。
颜笙走到圆胖橘身边,看清他举在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枚不开口的干净板栗。路边的栗子可不能随便捡,小孩子吃到拉肚子怎么办。
颜笙伸长手臂,尝试夺过栗子扔下悬崖。
圆胖橘体型笨拙,动作却极为迅疾。他闪过颜笙的争夺,合拢手心把栗子举高到头顶,瞪起圆圆的兽目,眸中的水光莹莹发亮。
颜笙不忍直睹那亮晶晶的目光,只能蹭着圆胖橘毛茸茸爪子,耐心哄道:“栗子山下有的是。这个栗子看着干瘪瘪的,怕是坏了。我带你下山吃糖炒栗子去。”
圆胖橘不变姿势,手臂架在颜笙的头顶,面露难色,缓缓道:“爹。李妙欢被您打回原形了。”
颜笙连忙摆手三连,眼神乱飘:“不是我干的。别瞎说,别碰瓷,回头你娘会杀了我。”
圆胖橘嘴角抽搐,拍了拍额头:“他不会杀了您。东窗事发有人借此生事,他也只会把李妙欢拿糖炒,毁尸灭迹。再把我这目击者也灭口。”
他说着,揪起颈间一圈皮肉,仿佛一根粗麻绳此时正拴在上面,有人向后狠狠拽着。
李妙欢是栗子精?
李妙欢有一双绿色的眸子,栗子是绿色的壳子…
被剥了皮,糖炒栗子要剥皮。
李妙欢是一只栗子精。
颜笙还以为李妙欢和圆胖橘是亲戚。
谁吃栗子都需要剥皮,这算不得残忍。
可这样说起来,陆析吃一颗栗子剥皮都要赎罪,可真是圣光普照。
“呸”,颜笙嫌恶地啐一口唾沫,转念暗骂:陆析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对陆析的厌恶感不知不觉中又上升一厘。
颜笙掂量着问道:“李妙欢还有救吗?”
这栗子趴在圆胖橘爪子里一声不吭的,实在有些古怪,怕不是魂飞魄散只剩一枚栗子壳。
“还没死透,有救是有救,毕竟还没有被娘放炒锅里。但想要恢复人形,还是要去找清疏派的崔掌门,求他祖传的扶胥之术。”
“清疏派非金丹期不得入内。我们父子两人境界不够,进不去。换个地方?”颜笙揉着鼓鼓的腮帮子,说道。
她观想体内的真气流动,虽丹田处真气充盈,却始终没有再生出一枚金丹。
圆胖橘摇晃挠头,甩开颜笙的手。在确定颜笙没有要炒栗子的意图后,圆胖橘摊开手掌并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妙欢几百年前下山伏妖受了重伤,虽修为层级还在元婴,身体早就残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