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好像比一切都快,但黑暗总是比光先一步,在前方等待光的到来。
在山洞中行驶的列车伴着轻微的轰隆声,车窗上的雾气隐约映出勒薇娜的脸庞。
遇到斯卡曼德先生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这段时间勒薇娜感觉自己仿佛是在梦里。
那天在美国魔法部赶来清理战场之后,勒薇娜抱起嗅嗅甘纳许,真舍不得这个带点巧克力味的小家伙。
“你想送送他么?”纽特提议道。勒薇娜当然愿意,只是她没想到甘纳许的家竟然在斯卡曼德先生的手提箱里。
勒薇娜跟随他沿楼梯走进手提箱下的世界。楼梯底部连通着一间木屋,书桌上散落着铺开的手稿和书籍,紧挨的工作台上贴着斯卡曼德先生一家三口的照片——一家四口,里面还有一只护树罗锅,从上衣口袋探出头来挥手。照片旁边还贴着一张新闻剪报,标题是:关于《禁止为实验目的而喂养》禁令通过,正文下方还附带一张合影。勒薇娜只认出了斯卡曼德先生。另一边墙上的架子挂着勋章和一条黄黑条纹相间的围巾,上面还绣有獾图案的徽章。
木屋外的天地就更加广阔神奇了。恶婆鸟“安静”地飞过,绝音鸟盘旋在一颗高大微微悬浮起的树木上方。从树下的洞口进去,走几步就可以看到闪着金光的窝,里面还有几只嗅嗅。勒薇娜最后抱了一下甘纳许才依依不舍地把它放下。
一声异响从树洞更深的地方传来,勒薇娜和纽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更深处走去,奇怪的是越往里走温度越高,纽特给勒薇娜和自己施了降温咒。黑暗的尽头隐约看到闪着红光,原来是三颗通红的火灰蛇蛋散发出炽烈的光。蛋周围的魔火仍在燃烧跳动,中间的那颗蛋壳很快酥化为灰烬。一条细长的小火灰蛇钻了出来,眼睛里闪着红光。
另外两颗火灰蛇蛋也即将在火焰中孵化,纽特赶紧用冰冻咒把它们冷却冰冻起来,洞里又恢复了黑暗。“荧光闪烁。”纽特把两颗冰冻火灰蛇蛋装进包里,“这是我以前从霍格沃茨带回来的火灰蛇后代。它们的寿命只有一个小时,很短暂对么?”小火灰蛇扭动着灰白色的身体在纽特的脚边留下一圈灰迹,“对它们来说一辈子只存在于这一小时里,但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是一百年,我们没办法确定到底有多久,只有珍惜当下的每一个时刻,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有时我看着它们会反问自己,如果生命明天就结束了,此刻的我会想这样度过吗。”
从手提箱出来后,勒薇娜有片刻的晃神。她以为她想要的是广袤的岛外世界,但真的走出去才发现她只是换了个地方被“困住”,这样的世界好像还不如这一方小箱子里的天地自由。
“虽然我没有在霍格沃茨读完全部课程,但不可否认的是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和眼前的女孩接触下来,纽特觉得她很聪明好学,在草药学方面也很有天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写信给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请他接收你到霍格沃茨上学。邓布利多先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我也曾是他的学生,所以不用担心,到时他会照顾你的。”
纽特停顿了一下,比起霍格沃茨那边,他更担心的是勒薇娜的家庭状况。纽特继续说道:“不过,这也要看你和你家人的想法。如果有需要随时写信给我。”
勒薇娜跑回家便拿出纸笔写信,这一次她无比坚定,因为她亲眼看到了那个她向往的世界。三月带着写好的信离开,勒薇娜一直没有离开过椅子,咬着拇指出神。她的确想争取,但不知道祖父会作何反应。
忐忑而漫长的等待过后,三月回来了,跟她一起的还有她身旁的查理。
勒薇娜惊喜地站起身跑过去拥抱他:“祖父,我好想你。”查理手搭在她的黑发,严肃的表情生出一丝柔和。
“我看过信了,在这之前有件事情我想先告诉你。”查理拉着勒薇娜坐下说道:“薇妮,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在岛边散步时晕倒的事情么?”
勒薇娜点点头,查理继续道:“那是你第一次显现出你的能力,来自海伦娜——你祖母家族的一种非常强大的治愈能力。它可以治愈任何受伤的动物包括人类,但治愈的同时自身会遭受不同程度的痛苦。那一次你救了一只受伤的海蛇后就昏倒了。”
查理的目光飘向回忆的深处,用力咽下涌起的酸楚开口道:“你的祖母用这个能力帮助了很多人,却遭到反噬。”他拿出悬挂在胸口前的水晶瓶吊坠,“人心太复杂了。”
“你的母亲并没有这个能力,我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直到你救起那只海蛇。随之而来的恐慌和担忧淹没了片刻的欣慰,我不得不更加封闭,试图护你周全。”
感受到祖父的悲伤,勒薇娜哭着抱住他。查理轻拍着她的后背:“但你还这么年轻,我不忍心让你困在这里一辈子。我爱你薇妮,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生活,那就去吧。切记不要轻易告诉别人你的这个能力,一定保护好自己。”
列车穿出山洞,阳光驱赶走车厢内的昏暗。车窗上的雾气也逐渐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