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子,望着李传甲。
李传甲终于忍不住,告状道:“姐,姐夫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在兵部干得好好的,上峰都夸我,说我做事认真,账目清晰。
姐夫凭什么叫我回来?当初我去就职,也不是靠他的脸面去的。”
他性子急,又气得很,年轻的脸庞都胀红了。
“是他亲自叫你回来的?”李玉笙问。
李传甲摇头:“没有,是杜侍郎和我说的,但我知道,肯定就是他的意思!”
“不去就不去了吧。”李玉笙眉目恬淡,纤长柔嫩的手指轻叩了叩桌面:“我再想法子,重新给你……”
“凭什么不去?”李传甲闻言变了脸色,打断她的话赌气道:“我只不过做个小小的兵部郎官,哪里就碍到他堂堂吏部尚书了?
真不知道这样的夫君,你还留着他做什么?要我说,不如早早和离算了!”
之前,他曾任过两个职务,都因为赵无恙而免除了。
此番,兵部这个职务,可以研究兵器,还有人陪他演练排兵布阵,他很喜欢。
不料又被赵无恙给毁了。
赵无恙身为他的姐夫,不为他谋前途也就罢了,还处处拆他的台!这种姐夫,还要来做什么?
他直气得双眸通红,胸膛连连起伏。这口气,他实在难以下咽。
“陛下放了招募兵匠的皇榜。”李玉笙起身,理了理裙摆,语调清软:“等会儿,你去揭了吧。”
李传甲闻言愣了一下:“是制造五连弩的皇榜?”
“嗯。”李玉笙微微颔首,抬眸直视他。
“姐,你会做五连弩?”李传甲看着她,挠了挠头。
他是个孩子性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皇榜,他一早去点卯时就听人议论了,但他没有那个本事,也就没多留意。
李玉笙抬手替他取走衣襟处的一点碎线头,语气清缓柔和:“我有个好友,或许能做出来。”
“能做出来,他为什么不自己去领赏?”李传甲不解。
“他不方便。”李玉笙垂了鸦青长睫,转过话头:“你先陪我去看看祖母吧。”
李传甲闻言,脸色变换一下,也没心思追问下去了。
李玉笙已经当先出了屋子。
他忙跟了上去,欲言又止:“姐……那个……”
“什么?”李玉笙步伐放缓,侧眸看他。
“祖母她前几日犯了喘鸣症。”李传甲低下头:“我没有派人和你说……”
高高大大的少年郎,局促不安地站着,还有几分孩子气。
“什么时候的事?”李玉笙停住脚步,转身看他:“请过大夫了吗?”
“有四五日了,已经请过了,开了汤药。”李传甲解释道:“祖母说,你在武安侯府掌家不易,她是经年的老毛病,歇几日就好了,不肯让我麻烦你。”
“自家长辈,怎叫麻烦?下次祖母生病,你务必派人告诉我。”李玉笙软语叮嘱他。
“好。”李传甲看着她的背影。
他这个姐姐,好像永远也没有脾气,不会生气,不会恼怒,三年来,他甚至没有听她高语过一句。
但姐姐待他,待祖母,都是极好的。
姐弟二人进了李老夫人的屋子。
“祖母,姐回来了。”李传甲一见李老夫人,眉目中自然便生出亲近来。
他自幼随着祖母长大,与林婳又不亲近,唯一相亲的人也就只有祖母了。
李老夫人由贴身的嬷嬷扶着,正站在轩窗前,看着外头的景致。
她闻声转过头来,有些苍白的面上露出慈祥地笑意:“玉笙回来了。”
她穿着绛红的团福对襟衫,配着马面裙,外头兆着石青色圆领衫,额头上绑着五珠抹额,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老夫人的气度是不差的,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
想想也是,一个老人在儿女婿媳死绝的情形下,还能撑着风雨飘摇的梁国公府,将孙子孙女抚养长大,本就非常人能及了。
这其中的艰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晓。
“祖母。”李玉笙对着她盈盈一拜。
当初她出嫁,祖母为了让她以后日子好过些,几乎倾尽所有,给她陪了嫁。
她钦佩祖母,当然,就算祖母没有那么做,她也该孝顺祖母,这是人伦。
“这孩子,回家还这么客气。”李老夫人缓缓转身:“来,坐。”
李玉笙上前扶着她坐下,离得近了,能听到她呼吸间胸腔处的喘鸣声,果然是旧疾犯了。
“祖母生病,怎么不让弟弟知会我?”她望着李老夫人问。
李老夫人掩唇咳嗽了一阵,捏着帕子团在手中:“都是老毛病,没有大碍的,你也忙,惊动你做什么?”
李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