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石以为海桐遇到危险了火急火燎地跑上来,看到海桐独自坐在楼梯上惆怅。见她应该是没有受伤,络石正要损她几句,海桐一把抱住了他。
络石一下卡壳了,呆滞片刻,拍拍海桐的背不自觉地放缓语气问:“怎么了?”
“没怎么。” 海桐松开他,低着头说。
“有话就说!”络石失了耐性。
他一吼,海桐觉得怪委屈的,也跟着喊道:“我不敢下去!”
海桐等着络石拿话些难听的话嘲讽她,络石却只“啧”了一声,然后向她伸出一只手说:“走吧,假正经他们还在下面等我们呢。”
海桐一怔,眨眨眼,视线跟络石接触了一秒就迅速移开,心里没由来地慌乱。
络石看她伸出手,就下意识地握住,转身要走,却发现手握了空。回看一眼,海桐抓着他的袖口。
络石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有点尴尬,有点生气,好像还有点……失落。之前在婺州他也握过海桐的手,海桐也是这样无声地拒绝了他。这样让他隐隐感觉他们之间就像是隔了一层什么,明明就在眼前,又好像离得很远。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络石用力把衣袖从海桐手里拽出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嗯?唔……”海桐不明所以地抬头,对上络石怒气冲冲的脸。
“我的手很脏吗?”
“啊?不脏吧……”海桐心说我怎么知道,你的手不是你最清楚吗。
“那就握着!”
“噢,好吧。”海桐茫然地答应了,过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躲在络石背后笑。
海桐不是嫌弃络石。她虽然胆小,性子却有些要强,觉得要牵着络石走已经够丢人了,实在不想再去牵他的手。知道络石误会了她也不解释。
海桐从后面望着络石,他的身段还是那么好,步伐稳健。手,被对方握着,她的有点凉,络石的有点烫。她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种感觉特别好,笑容攀上她的脸,络石偏头,正巧看见她嘴角上两个浅浅的梨涡。
络石:“你还挺高兴。”
海桐立刻收了笑容,理直气壮地说:“有人带我下楼我当然高兴了。”
“是么。”络石笑了一声,轻到海桐没有听见。
到了他们屋,海桐把事情大致讲了一下,问道:“守门人还没跟你联系吗?”
程州谨摇头。
海桐泄了气趴在桌上,抱怨道:“为什么不让神族去拿回古董啊?他们取个古董不跟猫抓耗子似的简单么?要我们这些凡人在这么混乱的世界里穿梭,不是等于让我们来送死吗。”
程州谨:“书斋是由程家看管,古董是被程家人遗失,于情于理都该由程家来承担责任。”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海桐说。
她望着程州谨,对视一眼,程州谨马上移开了视线,说:“既然一半红有意留你,你就借此机会取得她的信任,找到紫砂壶的位置。”
“我尽力。”海桐还是蔫儿不拉几地趴桌上。
这时候程州谨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事,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海桐的肩膀,说:“之后的事就辛苦你了。”然后他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淡定离开房间,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
程州谨都会安慰人了?那个让人替他办事不是命令就是威胁,除了对他有用的人外对谁都漠不关心的程州谨,居然也会安慰人吗?
海桐感到有些不对劲,刚才程州谨看他的眼睛就不太正常,说:“他这是怎么了?魔怔了?”
络石说:“他刚才以为你要叛变了,躺床上郁闷了好久。”
海桐一下笑出了声说:“真的?可惜我刚才没在,错过一出好戏。”
商陆说:“你俩怎么都这么喜欢挤兑程州谨啊,他也太惨了。”
海桐:“谁让他赶鸭子上架的。话说他这时候出去做什么?”
“不知道。”
海桐琢磨了一下,也出了门。
莲池边,柳荫下。
“喂,姓程的。”
程州谨回头,是海桐在叫他。
“你这个时候才担心我投敌是不是太晚了?”海桐说。
程州谨没有说话,望着远处的山丘若有所思。
“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们的。我的家人不还跟程家在一个世界么。”海桐也望向远处说。
程州谨扭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听说你在家里一直过得不太如意,你父母非常偏爱你的弟弟。”
果然,她家里的事早被程家调查的一清二楚。
海桐说:“但不管怎样,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希望他们能好好生活。”
程州谨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谢谢你。”
“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