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再攻城时,柳倾玉换了轻甲,手中执剑。齐王就在她身侧站着。 “齐王。”柳倾玉稍微侧身,“你可以保护自己无恙的,对吧?” 齐王看着自己被绑起的手,嘲道:“皇后娘娘高看我了。”他往起抬了抬手,动作明显很笨拙,“就这样,本王死在这里都不亏。” 他话这么说,却没有一点儿着急的样子。 柳倾玉道:“战死沙场也是荣耀。但本宫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她让人把齐王牢牢绑在战车上,随后便执剑飞身下去,与叛军厮杀。 齐王靠在身后的木头柱子上,丝毫不慌。即使他手脚被缚,身边没有一个人护着,他依旧知道,这场战争,哪个人死了他都不会死。 他仔细看着柳倾玉的动作,眼中越发狂热。 之前柳倾玉在殿上舞剑时,他没想过柳倾玉敢上战场,敢杀人。那时他以为,柳倾玉只是在哗众取宠,剑走偏锋想胜过明月公主罢了。 如今看来,她是真的会,并且因为身体的灵活,在战场上还有几分如鱼得水的感觉。 不提刀剑,便是闺阁小姐,大家闺秀。身披铠甲,便是浴血沙场的将军。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齐王越看越入神,直到一支冷箭从他手边擦过。 他回神去看,找那支箭的来源,却看到了断鸿。原来是他的人想上战车,被断鸿射杀于箭下。 齐王对断鸿笑了笑,“好箭法。” 心中却是发了愁,若是断鸿这么守着他,他的人恐怕很难靠近这辆战车。他本想做出被叛军“劫持”的样子,到时便进可攻退可守。 断鸿没理齐王,依旧一丝不苟地盯着四方。 柳倾玉力竭之时,退回到了战车。 此时双方都已经疲了,柳倾玉坐在战车上,对齐王道:“累吗?” 被绑了这么久,自然是累。可柳倾玉手提着还在滴血的剑,从开始打到现在,女子尚且如此,他说不出那个累字。 “还好。”齐王依旧靠着柱子,他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道:“鸣金吧,要下雨了。” 柳倾玉手里拿着一张帕子擦拭着手中的轻剑,擦的一丝不苟。她手上已经被血渍沾满,目光却一丝也没有分给自己的手,也没有分神去擦。 “雨中作战,其乐无穷。”柳倾玉一字一字说道。 今日她把齐王绑在战车上,叛军的气势便先矮了三分。今日这仗,叛军的死伤人数至少是他们的三倍以上。 趁着这股气势,她还能打,洛都的将士们也能打。 略坐了一会儿,空中便落下雨来,柳倾玉跳下战车,不顾溅在自己身上的血水与泥水,利落地把剑刺入叛军胸口。 打了不多时,对方收兵了。 柳倾玉拄着剑,任由雨水落在自己的脸上,顺着颈线隐入锁骨。脸上的血水被雨滴洗去,一张干净透亮的小脸完全露出来。 “回城!”她喊道。 虽然今日是他们压着叛军打,但人数终究太少,不能追。 返回洛都,柳倾玉也没换衣服,直接就召大臣去御书房议事了。 柳倾玉高束着的马尾已经有发丝散了出来,她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保持充沛的精力。 “叛军退了。”柳倾玉说着这句话,脸色却依旧非常凝重。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胜利并不能护得洛都周全。 说罢这四个字,柳倾玉目光落在还被绑着的齐王身上,“打仗太损民生,你说,本宫是不是应该擒贼先擒王?” 这句话问的并不奇怪,可是齐王被绑着,就难免让人多想。 齐王知道,柳倾玉恐怕已经调查出真相来了,道:“本王已经在皇后娘娘手中了,还不可以吗?” 此话一出,全场讶然。 多年来,齐王一直谨小慎微且沉迷酒色,谁能想到围攻洛都这种事情竟是他能做出来的! 柳倾玉微笑,承认就好,有这么多官员做见证,她再处理齐王,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动手去做了。 她没理承王,而是给在场官员分配起了任务。 约莫一刻钟后,所有大臣都离开了,柳倾玉才有空去看齐王。 见齐王正坐在台阶上,两只手捏着一块糕点,小口吃着,虽然被绑着,举止依然优雅。 “齐王殿下挺自在。”柳倾玉说。 齐王把口中的糕点都咽下去了才说:“累了一天了,总得歇歇。”他完全没有一点儿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像是在自己府里一样随意。 柳倾